当楚逸说出了这句话以后,就证明已打算用皇权来强行推动改革计划。
听闻此言,黄仕斌顿时大急。
而就在此时,与黄仕斌同列的其他几名言官则已看出,楚逸已动了真怒,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太过莽撞。
说到底,言官也是人,真正能做到悍不畏死的,确实找不到几个。
不过,黄仕斌与那些人不同。
本身他的性格就是刚正不阿,如今在与楚逸的争执当中,他的脾气亦是越来越大,黄仕斌一把甩掉了拉住自己的同僚手臂,怒道:“你拉我做甚?”
“太上皇如此武断,不听他人言,这分明就将国家大事当做儿戏,我等身为大夏臣子,既食君禄,便要劝戒帝王德行。”
“即便是陛下有错,亦要听从我等规劝,更何况他还只是太上皇?”
“区区一个太上皇,他有什么资格?”
黄仕斌的情绪极为激动,所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所有人都用看待硬性烈士一般的目光看向黄仕斌。
能站在这里的,就没一个是傻子。
倘若是之前也就罢了,一年前,楚逸刚刚成为监国太上皇的时候,因为他之前给人留下的刻板印象,所以大家都轻视他,认为他依旧是那个无能懦弱的大夏之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逸彻底推翻了这种留在众人心头的印象。
现在连以吕儒晦为首的文官集团都被他给摁了下去,一场足以惊天动地的叛变过后,最后却未曾动摇楚逸分毫,此正是凉宫最为强势的时期。
再加上那三道已路人皆知的文帝亲笔诏书,更是直接将楚逸的威望推到了顶峰。
现在依旧是太上皇,那也只是因为文帝尚未驾崩,而楚逸不想、也不急于马上登基复位罢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黄仕斌竟然还说出了这种话来。
那个被他一把甩开的官员,整个人都麻了。
他面色通红的后退了两步,心中打定主意,要离黄仕斌远上一些,哪怕这个蠢货被活剐在金銮殿内,他都不带看上一眼的。
众人瞩目下,黄仕斌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
他想要名留青史不假,想要一举成名也是真,但并不代表他当真可以做到对死亡不屑一顾。
当金銮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落针可闻以后,黄仕斌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等同于主动将脖子送到了太上皇的刀刃之下,而且还贱兮兮的摇晃着脑袋,主动求砍。
奈何,事到如今,黄仕斌已无法退缩。
他鼓足了勇气,对楚逸说道:“太上皇!臣,死谏,请太上皇谨慎推行变法改革。”
“如此,可给我大夏百姓一个缓步熟悉的过程,而不是可以追求效率,最终使得天下大乱!”
“此,乃臣肺腑之言,还望太上皇明鉴!”
楚逸神情淡漠的看向黄仕斌,不带半点表情。
黄仕斌躬身弯腰,等待了良久,也没等来一个回信,心中亦是变得越发忐忑。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黄仕斌隐隐感觉自己都快要扛不住的时候,楚逸的声音终于缓缓传来。
“不得不承认,黄大人也算是一个聪明人。”
“倘若你刚刚死谏的并非是劝阻本皇缓慢推行新政,而是直接劝本皇彻底放弃的话,那即便太宗有令,不可妄动言官,本皇今天也非将你给活剐了。”
仅这一句话,就让黄仕斌悬着的心落地大半。
无论如何,最起码性命算是保住了。
而就在此时,楚逸的语气骤然加重,变得严厉了起来。
“不过!本皇不杀你,并不代表你刚刚所说的就是正确的,本皇留你一条狗命,只是让你亲眼看看,到底本皇是对,还是你对!”
一语说完,楚逸满是厌恶的看了看那个只为留名,而不考虑自身言行的所谓言官黄仕斌,摆手道:“来人,将黄大人带走,让他回家好好看着!”
左右侍卫入内,架起了黄仕斌,就将他给拖了出去。
心知自己不会死,黄仕斌最后的顾虑消散,眼见事情已来到了这一幕,他反而是来劲了。
只见黄仕斌奋力挣扎的同时,朗声高呼道:“太上皇,臣句句皆为肺腑,你若不听臣言,一意孤行,必将因此而误国误民,使我大夏江山崩塌!”
“若真如此,太上皇你可对得起我大夏列祖列宗?对得起我等满朝文武?又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吗?”
当确保不会受到威胁以后,黄仕斌的话,可谓是越来越过分,甚至是毫无顾虑。
而随着黄仕斌的咆哮,楚逸的面色也是越发阴沉。
直至这个被侍卫拖拽,一路等踹不断的黄仕斌彻底被拖了出去,声音逐渐消失,楚逸这才冷冰冰的说道:“除了他,还有谁认为本皇的新政有问题?”
楚逸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气,在金銮殿内不断回荡。
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跳出来,在说些什么了。
眼见金銮殿内一片寂静,再无一人反对,楚逸阴沉的脸色这才有了稍许的好转。
他继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