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额,还没忍住,忽地重重揉了下安哥和书姐的脑袋,“忘了?先把信写完,一心二用不好。”
“哦,好吧……”两人再次伏案。
安哥比书姐要大上三岁,性子到底稳当许多,在二爷这句之后,一直到写完第二封信前也没分过神。
但书姐却还小呢,也终究才在学塾学了几个月,有些字都还不大会写,便写着写着就时不时拽在一边盯着她写的二爷,问什么字怎么写。
二爷耐心教了。
当然,这是李嬷嬷当时看着觉得的耐心,因为事后,在几乎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小主子们的几封信终于写完时,她看到二爷似乎沉沉呼了口浊气。
背影里的浊躁,她几乎是多看两眼就能瞧出来。一哂,同时却又笑,心想也是难得,其实她最初以为二爷顶多待个几刻钟就会不耐烦,甚至走人的。
但现在,二爷直到此时却都在,期间也未真的发过什么火,又或摆过什么脸色。
就是……好像忽然物极必反了。
之前写信时二爷还要求两人别一心二用,要专心致志,这会儿信终于写完了,也装好就等寄出去了,二爷却随便二人什么都做,只要不把屋顶掀翻就行。
也是因为二爷的放任,所以书姐这会儿袖子上脏的不成样,甚至安哥也是一样。
李嬷嬷摸鼻子,“夫人,便是这样。”
嬿央:“……”
“所以书姐画画时
不小心把东西弄到了衣服上他也没管?后来上手去玩他也不管?”
“二爷说反正都脏了。”
嬿央:“……”
牙痒痒,又没好气,“那他人呢?”
“小主子们高兴时往二爷身上扑了去,二爷去换衣裳去了。”
他倒还知道换!嬿央暗地哼了一声。
就他爱干净是吧?
他瞧瞧韶书,还有霁安!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能脏成这样……甚至连脸上都脏了几道。
嬿央真是都觉得要无处下手,她怕一拉,也沾一手的五颜六色。偏偏,这时门外忽然一声响,似有人走过来。
嬿央莫名确定来人就是他,眼风一下子甩过去。
被她甩了眼风的祁长晏身形自然顿了,眉峰不动声色一挑,接着,他竟还似乎狐疑,“怎么了?”
嬿央目光盯他,他说怎么了?
一指霁安和韶书,“你看看孩子。”
祁长晏看一眼。
看过,眼神又回来,“嗯,衣裳是脏了些。”
“那你还纵着二人乱涂乱抹!”
祁长晏:“他们爱玩,还有……”
也忽而无可奈何,“有点拦不住。”
他算是知道了,孩子是真难管。严厉了吧,就给你摆个委屈受欺负的脸,没准事后嬿央也要嫌他对孩子们不好,而松了吧,便是如现在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嬿央瞪他一眼。
之后本来还想说他,但手指突然被一个小小的手掌一握,韶书抓住了她手指,“阿娘你生气了吗?”
“生我的气吗?”
嬿央:“……”
当然有点气,可这时看她还跟从前奶娃娃一样圈她一根手指,又心软了。
点点她脑门,最终只叹一口气,“阿娘带你去沐浴,再换身衣裳。”
“以后不可再如今日这般了,知不知道?不然阿娘真要生气了。”
韶书点头,“不了不了。”
今天已经玩够了,而且她也察觉阿娘估计真的生气了。小身子缩一缩,不由得抱紧阿娘的腿。
这时,嬿央再次看祁长晏,绷着声音,“我领韶书,你领霁安。”
祁长晏:“行。”
应下时,目光抬起审视她眼中,但还没能等他审度出她到底有没有生他的气,却见她已牵着韶书走了。
之后,夫妻两再见是一段时间后了,这时韶书和霁安都已经沐浴过重新换了衣裳,正坐在火炉前被丫鬟们仔细擦头发。
而等两人的头发全干,又梳好,是又半个时辰后了,这时都快接近傍晚了。
嬿央见两人终于又清清爽爽,松一口气。
接着,看向李嬷嬷,“对了,把霁安和韶书写的信寄出去吧。”
李嬷嬷道是。
霁安和韶书听到这句则几乎同时扭头看嬿央,眼睛奇亮无比,“阿娘,我们自己去寄!”
嬿央知二人是图新奇,且说寄信也不过就是把信交给许冀让他安排人去送罢了,并不出府。
于是点头,“嗯,那跟着嬷嬷一起去吧。”
“好。”两人立即追着嬷嬷走。
李嬷嬷走了,孩子们也走了,屋里便只有嬿央和丫鬟们了。
祁长晏早两刻钟前便去前院了。
忽然安静的不行,嬿央竟一瞬不适应。不过也只那么几息,随后她便进内寝去了。
也是她刚进内寝不久,屋里才过一会儿,吱呀一声推门来了个人,是祁长晏。
突然见他走来,嬿央有那么一瞬的出乎意料,才去前院不久,他这么快又回来了?
而很快,她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了。
他看她一眼,过来,淡淡一问,“之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