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雪若似是这才恍然一样,笑了一笑,“看我,嘴快了,表哥在地方任职,无圣上的召令回不了京。是我不对,倒是惹得你又伤心。”
嬿央淡了淡神情。
颔首一下,“嗯,他无召回不来。”
杜雪若点点头,点头时注意嬿央神情。
但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也看不出来,倒是这时身后正好有人赶路催一句让让,嬿央回头看了一眼,错身一偏给对方让了让道。
随后到了茶楼,要了一间房的同时,杜雪若还要了纸墨笔砚。
嬿央看她在煮茶之余,无意随手画了副简单至极的水墨画轮廓。
对方显然也不是要画全的意思,嬿央看她轮廓只画一半又停了。
“还小时我是不爱学画的,琴棋书画我那时只喜欢学琴。”
“后来是随母亲一起到了国公府上,见到了一副极好的水墨画,看得喜欢,回去才肯听话学。”
“我记着那副画好像现在还挂着,是不是?”
是,是还挂着。
那副画嬿央也看了好几回了,毕竟府里她哪里没有去过。
“是还挂着的。”
“颜色可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
“那真好。”
“可惜……”杜雪若喝茶叹一下,自嘲,“可惜如今我倒是物是人非了。”
嬿央:“表妹脱离那个家,以后日子肯定会更好。”
“借夫人吉言,我也希望……”杜雪若顿了下,稍后,喝茶的眼神停了,倒是有瞬间有意无意的好像在看嬿央,“希望我以后能够得偿所愿。”
嬿央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但奇怪的是她好像不太生气,杜雪若的得偿所愿,在对方此时这样看着她的眼神里,又在之前她话中种种有意无意露出的机锋以及她不算掩饰的好的表示她与祁家的渊源里,在这一刻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嬿央不生气,继续喝茶。
不过将要入口时忽然记起昨日她诊出了怀孕的事,而刚刚,她们要的是什么茶叶来着?
当时没注意。
茶杯又放下了,不是说茶叶一定对她现在的情况有害,只是到底昨日身体已经不舒服,现在也不算太舒服,以防万一还是不加重身体负担了。
杜雪若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动一动。
但却未问她为何不喝了。
心想她刚刚说了什么吗?淡淡的想,不过也只是些似是而非的话罢了,她未说什么重话,也未明确什么。
杜雪若自顾喝着自己的茶。
嬿央等她又说了些事后,看时辰不晚就回了,不出意料的话,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单独和她见面。今日看到她的那刻给自己平白添了一阵堵已经够了,现在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猜错对方的想法,以后何必再见这个人。
当然,要排除那些完全逃不开的场合。
嬿央:“时辰不早了,家中儿女还在等着,我先回了。”
“我送送你。”
“好。”
送到门口,嬿央让她不必再送,自己带着丫鬟独自下楼。
下楼,又到回到马车的路上,嬿央忽然摊开手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手心里竟然出了汗。
紧了紧手掌,回到马车上后拿帕子擦了擦,叫车夫往回走。
这时都已经过了正午了,她身边的丫鬟便问:“夫人,您饿不饿?”
饿不饿?嬿央摇头,她一点也没有觉得饿。
明明早上也没吃多少,只喝了些好消化的粥而已。
她的摇头让丫鬟惊讶到了,她都饿了夫人竟然还不饿?
嬿央这时也说:“
你们饿了?那你们把那些点心分一分吧。”
但丫鬟们哪敢动啊。
嬿央于是给她们分,分了她们,最后自己到底也吃了一块。
只是味同嚼蜡,不知道是味觉出了问题还真的只是纯粹没胃口。
回到府上后被嬷嬷问及可吃了时,觉得不吃好像不行,便让嬷嬷让厨房做粥。
像早上一样喝一碗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一直应付黏人的孩子们,黏得她是完全忘了告诉母亲和李嬷嬷她又怀上了的事。
她没说,丫鬟们则以为她会说,这事便没越俎代庖擅自说出口。
还是之后夫人夜里睡下后次日又长睡不起,府里人紧急叫了大夫来,她们受嬷嬷盘问夫人可是这几日有过不舒服,犹豫一下,才说了夫人诊出怀孕的事。
这时也压根不用她们说了,刑大夫一诊脉,已经看了出来。
李嬷嬷:“……”
忍不住发了火,怒气冲冲,“这样大的事你们昨日回来不说,到现在问了才知道说?!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两个丫鬟张了张嘴,哑然,“奴几个以为,这事夫人会说的。”
说什么啊,夫人压根什么也没说!李嬷嬷祈祷最好这胎没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她也不知道,顿生无力感,怪两个丫鬟?也不单纯是她们说不说的事,夫人也没有和她说……如今夫人还忽然睡了这么久,现在的具体情况以及身体安危全都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