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她年轻，并不怎么信得过她。

毕竟是在求工作，云染尽量将态度放的和缓：“方才外面那位老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抓药了吧？我观他脸色灰白，从进门开始就在咳嗽，手里还捏着一块帕子，应是痨疾，但是已至晚期，药石无医，掌柜的应当尽早明说，人家挣这两个子也不容易，何必还要哄他散尽最后一点积蓄呢？”

掌柜闻言气的面红耳赤：“你这是什么话？如何成了我哄人家，是他自己愿意花钱续命，我一个开店做生意的，还能拒了他去不成？”

云染睨他一眼：“你

看他穿的那样，身边还跟两个黄口小儿，家中境况不言而喻，你若是真的跟他说过病况，他还会花钱买你那五两银子一包，实则只装了些山楂陈皮的清茶方子？你这分明就是店大欺客！”

病患不懂，但她是内行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方子里的药材都是最不值钱的，两钱银子都用不到的东西，他收人家五两银子，这不是摆明了吃人不吐骨头吗？

掌柜的听她声量渐高，赶紧捂住她的嘴让她低声说话。

云染眼神中透着不屑：“你做得却让人说不得？既然有胆子做这等昧良心的事，还怕我吆

喝？”

掌柜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拉着她好声道：“小公子哎，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想求个坐诊席位，不知掌柜的允还是不允？”

掌柜的这会儿哪儿还敢拒，只连声答应。

“那你何时能来坐诊？”

云染背一挺道：“现在就能。”

掌柜的便安排人给云染准备席位，问她名号，她自己提笔写了个“云”，那便是云先生了。

方才患了痨疾，开了药正准备离开的老人正欲走时，云染叫住他，把人领到自己席位面前，重新帮他看诊。

那老人开始还拒绝

：“我……我已经开过药了，现在可没钱在你这里看了。”

云染道：“放心，不收你钱。”

又看见他两个孩子，不落忍的问：“这两个是你孙子？”

“是啊。”老人欣慰道：“他们的爹在外做生意，过两个月回来了，我就轻松了。”

云染观他脉象，的确已经病入膏肓，这是不治之症，不过虽然无治，若事用药调理，还是能为他续上两月的性命。

便重写了药方，交给他去前面抓药。

老人诺诺看了眼那药方，没动：“我抓了药，现在已没多余的钱再买药了。”

“你只

管去抓药，抓了药拿来给我看看，药前暂记我账上。”

老人连声道谢，领着两个孙儿去了。

可半晌没等来老人回来，却等到一个白面书生气的男子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要薅她领子。

“你是哪来的兔崽子，也敢毁我名声？”

云染站起来，上下扫他一眼，鼻子里哼一声：“你这庸医还有名声？”

“你……”男人挥着拳头就要往云染身上招呼。

云染挑下眉，正色警告：“小心，别伤了自己。”

男人低头看去，却见她不知何时从桌上抽了根银针夹在指缝中，正抵着他的风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