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加雯没有在枣树前停留太久,她顺着这条小巷又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然后左拐。走了不到一百米,右拐.
最后江言都转向了,但她却精准的摸到了玉家古宅的大门。
听说这并不是玉家最早的祖宅,最早的那个已经被列为文物,保护起来了。这一座是后来建造的,历史大约有一百年,政府把它留给了玉家人。
古宅的大门漆黑,高约三米,门顶挂着写有“玉宅”两个大字的牌匾。两边各放一个石狮子,看着跟电视上的大户人家差不多,有气势,但也很普通。
此时大门紧闭,不是因为时间太晚,只是这里算私宅,不对游客开放。
可即便如此门口的游人还是络绎不绝,很多人都在跟玉宅大门合影,有的拿着相机对大门猛拍一通。
宋加雯在大门前站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然后转身离开。
江言跟着她似乎是转了一圈,最后竟来到了一扇小门前。
“这是.后门?”
宋加雯想了想,点头,“应该是。”
她记不清到底是不是后门,只隐约记得曾经从这个小门进出过,但次数不多,想来以前也没有经常在这边住。
小门是合拢的,并没有关死。
宋加雯伸手推开,随后抬脚跨进去,江言随后跟上。
两人顺着一条幽静的青石板路往里走,不多时经过一道圆拱门,进去后没走多远入目就是一座大花园。
此时七月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花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江言没见过宋加雯曾经想要参赛的那幅素描,要是见到他就能一眼看出来,她画的就是眼前这个大花园。
花园后面不远处,一栋三层的古色古香的小楼遥遥矗立.
“喂,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不是游览区,麻烦请出去。”
两人在花园前站了还不到五分钟,就有一名个子不高,但很壮实的中年男子过来赶。
宋加雯扭头看对方一眼,没说话,转身和江言默默的往外走。
再次穿过圆拱门时,听到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长夏,是谁啊?”
“不懂规矩闯进来的游客,没事孟叔,被我赶走了。”
年迈的孟叔眯着一双老花眼看向石拱门方向,正好宋加雯停下转身。
夏季天长,不到六点的太阳刚刚落下,夕阳的余晖铺满天际,淡黄的光晕洒落在院子里,给不远处的人影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
有那么一瞬间,孟叔以为他看到了老夫人,年轻时豆蔻年华的老夫人。
但当他再定睛去看时,石拱门下面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唉,老了,眼神越来越不好了.
另一边,从玉宅后门出来的宋加雯,并没有在此多逗留。她和江言转回玉宅大门那条街,在一家小吃摊上随便买了点吃的,然后就找了偏僻的地方坐下来。
“那个老人,你认识?”
刚才看宋加雯听到声音回头,他以为她想起什么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回头只是好奇,对老人那张脸,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宋加雯不解。
江言抬手指向枣树所在的方向,道,“那棵枣树顶上有十七条红丝带,正好跟你的年龄一样,这可能说明有人在为你一年系一条。这要是没有很深的感情,不会这么做。加加,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父亲或者哥哥,都有可能。
江言自己亲缘浅薄,没人疼的滋味谁经历谁知道,所以他不想让宋加雯和他一样。
“江言,我是不是很冷血?”
宋加雯也抬头看向枣树的方向,淡淡道,“我记得枣树,记得有人答应要给我系红丝带,还记得玉宅的后门,记得花园和小楼。但是.记起来的时候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仅仅是记起来,其它多余的感情一分都没有。”
“正常!”
江言对此做出评价,“毕竟你那时候才三岁,年龄太小,时间也太久。换成是我,只记得三岁的时候尿过床,其它一概没印象。”
他这是实话,不全是为了开导她。
不过江言还是能听出来一点,宋加雯对玉家人当年丢了她之后依旧出国的举动耿耿于怀,所以现在即便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半点要认亲的打算都没有。
江言也不再提玉家人,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在角落坐着,直到暮色降临,路灯亮起,两人这才起身,沿着石板路,一路慢慢溜达着回到大门口。
汪晓乐和朱锦他们估计玩疯了,到现在影都看不到。
怕晚上没地住,江言让宋加雯在城门口的大碗茶铺等他们,他则去附近找宾馆。
晚上十点,两人终于将四人等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几人又去了一次玉城,然后在周边的景点逛了逛。
第三天打道回府,坐上火车回云州。
七月二十七日出成绩。
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守在电话机旁,只等时间一到立刻就拨打。
江言家因为之前长久不住人,电话早断了。
所以今天他特意带着准考证跟宋加雯一块去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