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像苍蝇似地搓搓手，殷切的期盼道。

“那我儿子的工作……”

“有人正在办。”

费先生收起了往日的慈祥，表情变得冷峻起来，像一座有智慧的冰山一样，额头上的每一道皱纹都被算计的心思填满了。

刘默还在梦乡里流连忘返的时候，费先生就抢先一步来到这里，用张大妈儿子的前途，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

他在暗处，看着刘默获悉三个情报，开展了下一步的调查后，总算安心了。

“家主，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和他之间的恩怨纠葛，这个月也会了结的。”

从张大妈那里离开后，刘默心情很不错，得意的吹着口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的他即便看街上的垃圾桶，也觉得它们摆放整齐，美不胜收。

不过刘默还没有离开张家巷呢，之前一直不曾讲话的龙菌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给刘默泼了满满一盆冷水。

［人类。谎言。］

“说什么？”

刘默把一只耳机塞进耳朵里，歪着头问道。

［老年女人。说谎。］

嗯？

听到龙菌的判断之后，刘默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可能？你看那个张大妈多和善呀！”

“我是说过，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你太小瞧我们人类之间的共情了，她肯定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如果不是她提供的情报，接下来去哪里找线索都是个问题呢。”

刘默慢慢给龙菌解释道。

他的这番解释，更多的是说服自己完全相信张大妈。

在刘默看来，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龙菌不再吭声了。

见他认可了自己的答案，刘默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之前那个调查方向差不多被堵死了，周天明和他的侄女都对自己相当警惕，不愿意透露更多的消息。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寻求一个人的帮助了，或许只有那个人才能打开周莹莹的心结，让她从阴霾中走出来。

刘默信任张大妈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刚才自己离开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周莹莹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以及他的家大概是在哪里。

没想到记性好的张大妈一拍脑门竟然想起来了。

虽然刘默当时也有一点困惑，这个张大妈怎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好像周家的事情都被她打探清楚了，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默想了想，把原因归结于张大妈是个观察仔细的人，属于讨好性人格，喜欢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

“这样吧，如果你不相信张大妈刚才说的话，那我们就按照她给的地址，去找周莹莹的男朋友。

如果情报对得上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张大妈没问题？”

［嗯。］

龙菌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刘默自讨没趣，坐公交前往今天要去的第二个地方。

一路上，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夏末的马路边绿油油的，树荫底下老人下棋，孩童玩耍，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他自己也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刘默以前从没想过，原来辞职之后自己的生活会这么轻松惬意，整个人仿佛涅槃重生了。

手里面不仅有了钱，还有了十分明确的前进的方向，这种充实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也是梦寐以求的。

可惜这个世界的美好不多，更多的是披着假皮装作美好的荒凉——那是无数人的贫瘠之处。

公交车快开到地方的时候，刘默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奇了怪了，这两天也不冷呀。”

有了详细地址，刘默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敲门后，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比刘默还长，胡子乱糟糟的油腻男。

他手里面拿着牙刷，正满嘴泡沫的看着刘默，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谁啊？上门推销的？”

刘默摆摆手，表示否定。

“我找这个叫徐德的人。”

“我就是。找我有何贵干？”

这下刘默彻底相信了，张大妈绝对没有欺骗自己。

她之前说的很清楚：徐德，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八，手臂上有一个米老鼠纹身，看来面前这位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找你问一些事情。”

“没空！”

说完这两个字后，徐德就一把把铁门关上了，刘默半只脚刚踏进去，如果不是他手疾眼快，拔腿向后一撤，估计鼻梁就被撞的骨折了。

“你是不是脑子……大哥，这件事是关于周莹莹的，你确定不想听吗？”

刘默咬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

果不其然，当徐德听到曾经的恋人的名字之后，原本凌乱的步伐一下子怔住了，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浑浑噩噩了。

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忙跑过来把铁门拉开了，急吼吼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周莹莹？你和她什么关系？莹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