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老爷子,您快坐下。”
朱烨亲自将院中放着的板凳搬来,示意马赫坐下。
“谢谢郎君。”
待马赫坐下,马三保这才展开了纸张,缓缓的冲着自己爷爷念叙起来。
等到马三保说完,马赫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什么以钢做骨,以钉固之。
什么酒精消毒,草药消炎。
他听都没听过。
虽然他精通接骨之术,少知药理,但是朱烨所提出来的方法,他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马赫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攥过马三保手中的纸张,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天呐,天呐……”
马赫不住的颤抖着,声音都有种说不出的哽咽。
“老先生,这方法可行?”
朱烨拿不定主意,只能唤回马赫的神思,担心的问到。
“行……不行……”
马赫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行还是不行呀,爷爷?”
马三保看着自己爷爷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着急。
“不知道,理论上来讲,是行的,但是这方法没人用过,谁也说不准行不行。”
马赫虽然激动,但是也知道这事情不能瞎应许。
万一这方法不成,皇孙腿没治好,还丢了性命,他到底还是害怕的。
“要不,劳烦老先生先看看允熥的腿,再下定义?”
朱烨也知道自己这方法,放到此时来说,是个人怕是都难接受。
毕竟这么前卫的办法,封建社会中成长的人,当然会抗拒。
“可,可。”
马赫被马三保和朱烨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来到了朱允熥所在的马车上。
一掀开车帘,朱允熥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来人。
他在车上等的着急,但是又没办法下车,只能躺在车上干等着。
虽然车中已经铺满了床褥和软垫,但是朱允熥还是觉得在车上度日如年。
看到朱烨亲自将一个老头背上了车,朱允熥便明白那人定然就是朱烨口中所说的可以医治自己伤腿的大夫。
“见过皇孙殿下。”
马赫上车就要下跪,却被朱烨扶住了:“老先生不必客气,在此我们只是求医问药者,没有旁的身份,礼数就不必了。”
朱允熥也连连点头:“对,老先生不必客气。”
马赫没想到朱允熥竟然是这么好讲话的人,和想象中不同,他还以为皇家之人皆高不可攀,待人当然也会高高在上趾高气扬。
却没想到朱允熥竟然这般亲和,丝毫没有高摆架子。
难怪朱允熥能和朱烨这等普通百姓称兄道弟。
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是马赫难免还是带着一丝拘谨。
毕竟天家之人喜怒不定,许是待自己亲和,也只是有求于己,若是自己不能治好朱允熥的腿的话,谁知道朱允熥会不会恼羞成怒砍他脑袋。
咽了口唾沫,马赫小心翼翼的拱手答道:“冒犯殿下了,还请殿下见谅。”
说罢,在朱烨的示意下,马赫上前把手搭在了朱允熥的伤腿上。
细细的摸索之下,朱允熥已然是疼痛的满头大汗。
随着马赫的手上稍微用力,朱允熥要叫出口的喊痛声,硬生生被他咬住下唇压了下去。
马赫微微点头,心中也是对朱允熥赞许不已。
朱允熥的腿伤厉害,确实如同马三保之前转述的模样,骨头碎裂。
但是还好,不至于没得救。
马赫再次仔细的摩挲着,不肯放过一丝伤处,生怕自己摸错了,出了什么差池。
“先生可看出允熥的腿伤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朱烨见马赫愁眉不展,一直在朱允熥的腿上来回的轻捏着,多少有些担心。
“这个,老夫不敢多讲,但是郎君心中应该有数。”
马赫当然知道朱烨出言询问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说呀。
这朱允熥的腿,明显是被人打断的,但是能够打皇孙的人,要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蛋,要么就是身份尊长之人。
他一个老头子,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妥当。
况且,朱烨既然能够想出那么完善的根治方法,想来也是有些医术在身的。
那么朱允熥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导致的,怕是朱烨心中跟明镜一般。
朱烨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罢了。
但是马赫当然不肯明说。
当众拆穿朱允熥的腿是被人砸断的,他不等于是在朱允熥的伤口上撒盐,专挑人家的痛处下手吗。
所以马赫才不直言,只是顺着朱烨的话回答。
“先生不必隐瞒,这里没有外人,先生放心说便是。”
朱烨听到马赫的话,知道他有所忌讳,不敢实言。
可是医患之间,若是不能坦诚相见的话,朱烨也不放心把朱允熥交予马赫医治,就算他是马三保的爷爷,他也无法信得过。
“爷爷,少爷说的是,您放心说便是。”
马三保在旁边附和道。
他知道自己爷爷的担心,但是对于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