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的制作,需要硝酸钾。”
“虽然我当初打着其他的名义……购置了不少的原料,替爷爷研究火药。”
“但是火药并不需要硝酸钾这种东西。”
“因此,我并没有大量的购置硝酸钾。”
“可是,我们的家中,在失火现场,我闻到了硝酸钾的味道。”
朱烨紧紧盯着自己爷爷的脸色,时刻准备着若是自己爷爷不能接受,或者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便即刻停止讲述。
朱元璋听着朱烨的话,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桌角。
“所以我让马三保利用我们自己的采购渠道,去打听了硝酸钾最近的销售情况。”
“因为这东西,能用到的地方不多,所以一般没有人购置。”
“但是就在皇上生辰之后,便有一人大量的购置了很多的硝酸钾。”
“虽然这人看上去和东宫没有任何关系,可是阴差阳错。”
“这人的姘头前些日子偷头贩卖东宫器物被人发现,在官府拷问之下,竟然供出了此人。”
“他姘头为了保命,供出了不少事情。”
“这些事情,刑部尚有记录,爷爷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问。”
“所以,倘若此人和东宫没有关系,为什么能拿到东宫之中的贵重器物给自己的姘头拿去在民间贩卖。”
“若说此人自己去东宫之中偷的,爷爷你可相信?”
看着朱元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朱烨侧头询问道。
朱元璋自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刑部当时上报的时候,并未仔细说明。
只是说东宫之中器物流失到民间,所以朱元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还牵扯到了朱烨家中的失火案。
朱元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虽然朱烨这话说者无心,可是他这个听者,是真的听出了什么。
东宫的手竟然伸向了刑部,这不由令朱元璋细思极恐。
他一直以为,六部之中最为干净的便是刑部。
刑部的尚书是他钦选的不说,也是唯一一个自胡惟庸案之后一直不曾出过差错,有过更换的主事部门。
现如今竟让他知道原来自己以来有加的刑部,竟然和东宫勾结在了一起。
刑部尚书,这是打算晚节不保了?
还是说,一直以来,刑部尚书,都和东宫有所牵扯,只是自己老了,瞎了,没有发现罢了。
不过朱元璋抓着桌角的手上,青筋暴了又暴,最终消散了下去。
是了,东宫都已经沦陷了,又何况一个刑部。
若真的是把东宫的老底掀开细查,还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人呢。
朱元璋面露苦涩,竟是有些后悔自己让锦衣卫去调查东宫那对母子了。
可是要还朱烨和朱允熥一个说法,东宫那对母子,不得不动。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因为朱允炆,便让朱允熥受委屈,更不能让朱烨凭白承受了这份不该承受的痛处。
现在朱元璋再去想朱烨家中失火之事,眼中的狠厉逐渐浮现了出来。
若是此事真的是朱允炆和吕氏所为,那么其心何在,再明显不过。
原本他为了让朱允炆和朱烨相处,对朱允炆并未隐瞒朱烨的身份。
现如今看来,这反而是他犯下最大的错误了。
他总盼望着兄弟和睦,可是他忘了,他老朱家不是平常百姓。
在皇位的诱惑之下,别说兄弟反目成仇了,哪怕是父子,都可能誓死不休。
所以他怎么就这般糊涂,还以为朱允炆和朱烨,真的能和睦相处。
朱元璋的胸口似有一团火焰一般,炙烤得他有些难受。
他不想接受这种事实,可是他又很清楚,怕是这些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事实,只是他不想去承认罢了。
若是真的得到了认证,那么这么多年以来,他被那对母子糊弄,欺瞒,那他朱元璋,真是可笑至极。
朱元璋感觉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朱烨见状不妙,立马将朱元璋扶起来:“爷爷,屋里闷,我们出去透透气。”
朱元璋摆摆手,他此时气急攻心,眼前有些发黑。
若真的站起身来,他怕不妙。
朱烨被拒绝,也没意见,只是站在朱元璋的身后,替朱元璋顺着气,宽慰道:“爷爷这是何必。”
“左右朱允炆是皇上的孙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自然看的明白。”
“况且锦衣卫无所不能,想必这些事情,锦衣卫早晚会查个清楚。”
“爷爷若是替孙儿不甘,也倒不必。”
“孙儿自己心中清楚地很。”
“到底朱允炆是皇上的亲孙子,皇上为了我也好,为了胡家也好,都不至于真的把自己孙子怎么着。”
“最多,也就是把朱允炆遣派封地,老死不见罢了。”
“虽然可儿……死的冤枉。”
“可谁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没有本事,更别指望着皇上为了咱撑腰了。”
朱烨这话说的苦涩,可是朱元璋又何尝不是有苦难言。
听着这番话,朱元璋哪里不明白朱烨心中的委屈,就连他想起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