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丹坐在座位上，低着一双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皆是战战兢兢的偷偷打量着阿尔丹的脸色。

任谁都知道如今主上这般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定然和近日军营中的传言有关系。

虽然他们也质疑这传言的真实性，可是却不敢有半分表露出来。

如今他们的主上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首领了。

自从阿尔丹在朱棣的手下失去了一只眼睛之后，整个人动不动就杀人砍头。

饶是他们这些跟在阿尔丹身边尚未战死的老人，也终日里忍不住惶恐不安。

生怕自己哪日惹了阿尔丹的不快，便成了阿尔丹手中刀刃下的亡魂。

“王上，要不要去查？”

阿尔丹的心腹像是阿尔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般。

转眸看向自己身边开口说话的心腹，阿尔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的弧度虽然带着笑意，但却仍旧让人不寒而栗。

“查，当然要查。”

“不查怎么能对得起背后用心之人。”阿尔丹冷笑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营帐中的众人。

“是！”那心腹垂首，恭敬的对着阿尔丹行礼后，便退出了营帐之中。

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阿尔丹这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又有谁敢在阿尔丹的面前表示出质疑呢。

众人噤声谨慎的看着阿尔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都看着本王做什么，有屁就放，难不成不怕自己憋死？”

阿尔丹瞟了一眼众人。

这些人心里那点小心思，他岂能不知。

不过，都是他的部下，他也不愿意藏着掖着，凭生间隙。

“王上……外面的传言，是假的对吧。”

既然阿尔丹都开口了，他们自然也就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这下倒好，一时之间开口之人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看向那开口之人。

眼神中有惊讶，有赞许，有嘲笑，也自然有坐看好戏的。

“呵，凡旗木，你这榆木脑袋难道辨别不了真假吗？”

说到这，阿尔丹又自嘲的笑道：“也是，都叫你榆木脑袋了，还指望你能辨别什么。”

“不过，就算是真的，凡旗木，你又打算如何？”

阿尔丹盯着凡旗木，等待着凡旗木的回答。

凡旗木脸上一红，被阿尔丹盯得如坐针毡。

“我……王上……若是有人胡言乱语，诋毁王上，自然不能放过。”

凡旗木问这话，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阿尔丹鸣不平罢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传言的，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询问阿尔丹。

“呵。”阿尔丹哼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他自然知晓凡旗木对他是忠心不二的，不然的话，阿尔丹也不会给凡旗木说话的机会。

“且不说外面的传言是假，就算是真的，格鲁番死有余辜。”

“若是那日，本王没有反击，如今的瓦刺便是我们鞑鞳的结局。”

“如今瓦刺的兵力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哈密被吞并，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那些传言是真的，难不成你们还要为了瓦刺跟本王翻脸不成？”

阿尔丹说着这话的时候，横眉看向营帐中的众人。

一时间众人都垂下了头颅，不敢吱声。

是呀，即便是传言为真，那瓦刺的兵力如今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如此，谁人还敢说阿尔丹的不是呢。

“既然传言是假的，为何王上不亲自出去辟谣，稳定军心？”

“难不成就任由旁人往王上身上泼些污水不成？”

凡旗木听到了阿尔丹的话，当然默认成外面的传言便是造谣。

他对阿尔丹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虽然外面的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他相信即便传言是真的，阿尔丹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如今得到了阿尔丹的亲口证实，凡旗木心中更是为了阿尔丹鸣不平。

他知道在场的这些人中，虽然都是长久以来跟在阿尔丹身边的老人。

但是又有多少坐等着看阿尔丹笑话的人，他不是不知道。

如今阿尔丹坐拥鞑鞳和瓦刺两个部落的兵力，再加上他们掌握的北平城。

足够让人眼红。

所以，多少人在等着将阿尔丹拽下马来，置之死地而后快。

即便是凡旗木这个憨厚的榆木脑袋，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阿尔丹。

所以凡旗木觉得，正是如此，阿尔丹才更应该为自己平反，将军中的流言蜚语击破才是。

“自然是要澄清的，可是空口无凭，洗刷冤屈也是需要证据的。”

阿尔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是眼中闪烁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忽视。

“可是……”

哪来的证据？

这句话凡旗木没有说出口，可阿尔丹像是明白了凡旗木的意思一般。

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阿尔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既然谣言都传开了，那么想必……有些人的狐狸尾巴也快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