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接住，沐惠将地图在朱烨的面前摊开：“无论如何，我们以这点兵力无异于螳臂当车，不可能守住开门关。”

“既然无论战与不站，都守不住开门关的话，为何还非要拿着兵将的性命送到敌人的刀下。”

“朱烨，弃了玉门关，我有把握，让他们十万大军，折掉一半。”

沐惠看向朱烨，眼神之中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朱烨的心，如同被一双看不到的大手攥紧了一半。

“你可有把握，若是……他们打到云城境外，我们若是输了，就没有抵挡他们脚步的城池了。”

朱烨眼中何尝不是光芒流转，他在期待，期待沐惠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朱烨，世上没有十拿九稳的胜仗可打。”

“可如今，我的选择已经摆在你面前了。”

沐惠沉下头，语气有些凝重：“你身为汤将军亲授的主帅，抉择权在你。”

“现在关外的兵力尚未撤回，你还有取消决定的机会。”

面对朱烨的质问，沐惠仍旧没有承认自己的私心。

“不，我相信你，如果你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朱烨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的沐惠，最终还是伸手抓住了沐惠的手。

“沐惠，在不拿这些将士的性命和云城军将百姓的性命为儿戏的前提下，只要你觉得选择没错，我们便按照你说的做。”

“好啦，你们两个注意下形象成不成。”

“好歹你们两个也是以男身示人，两个人整日里拉拉扯扯，也不怕手底下的将士们看到了以为你们两个有断袖之癖。”

方仁美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制止两人道。

一瞬间的尴尬蔓延开来，朱烨率先松开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回来了？”

沐惠瞪了一眼方仁美，却并没有太多责怪。

刚才朱烨那话一说出口，她差点就坦诚交代。

还好方仁美及时出现，打断了她。

而方仁美在这里，自然是她默认的，也多亏了方仁美出现，才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早先在朱烨出城应援秦庆志的时候，方仁美便抵达了开门关。

原本只是送递消息的方仁美，被沐惠临时征用。

利用方仁美手中传递消息的手段，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云城的汤軏。

如今看到方仁美出现在这里，沐惠便明白八成是得到回复了。

果然，方仁美上来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道。

“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里纠结了，汤将军让我前来告诉两位一声。”

“沐将军的方法大可一试，有他在云城为两位托底。”

“两位，尽管放开了手脚大展身手吧。”

方仁美看向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笑道。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朱烨和沐惠，也真的是般配登对。

朱烨不解的看向沐惠，已经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事瞒着自己。

“燕王以及云川卫派遣的援军如今已经抵达云城。”

沐惠看到朱烨询问的目光，这才开口解释道。

“云川卫？”

朱棣派兵应援这件这件事情，并不出乎朱烨的预料。

尤其是在施秉被杀之后，朱棣彻底放开了手脚。

没有了束缚，在援兵云城之后，朱棣更是又加派了两万的兵力前往云城。

可是云川卫……是怎么回事？

“是金思武知道这边的战况之后，遣了一万兵力快马加鞭抵达云城。”

“如今，他们正在云城周边小镇修整，如果真的兵临城下，也来得及及时加入战斗，以作后援。”

“殿下放心，有了这些底牌。”

“即便是没有了开门关这个阻止敌军进攻的最大屏障，四国联军抵达云城也讨不了半分好处。”

“所以将军不用担心云城的安危，尽管放手一搏。”

“若是……”

方仁美意味深长的看了沐惠一眼，这才继续说道：“若是沐将军的计划可行，牺牲一个开门关，却能折损敌军一半兵力。”

“即便不用我说，殿下也明白意味着什么。”

朱烨却在听完方仁美的话，更加沉默了。

是了，开门关之中本就没有百姓，只剩下守军了。

如今守军撤离，开门关等同于一个空壳一般。

可是沐惠想要唱这场空城计，真的会没有伤亡吗。

感受到朱烨的眼神，沐惠沉默，没有回答。

她没有底气，甚至在看向朱烨的时候，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打仗没有不牺牲的，但是以少胜多，以最低的兵力消耗掉敌人的大部分兵力。”

“我认为，即便是被牺牲的那群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方仁美叹了口气，替沐惠开口道。

朱烨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看着开门关关峡上下插满的军旗。

明黄的军旗上黑色的明字，在风中屹立着。

朱烨点了点自己千金沉重般的脑袋：“是呀，打仗，岂会没有伤亡。”

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