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肉疼那些从国库掏出来的银子。
没想到如今这个窟窿,竟然被朱棣给他补上了。
果然,之前朱棣在朱烨的手中吃了大亏,磨去了戾气。
如今,也不过只想乖乖过日子罢了。
否则的话,自己架空了朱棣,又拿下了他的老婆孩子。
朱棣若是心中有气,怎么可能将这些战俘和武器拱手让人。
既然朱棣愿意夹起尾巴来做人,那他倒也不是不能做人留一线。
朱棣安然无恙离了宫,自然就在燕王府中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徐妙云和自己的儿子们。
但是显然媳妇在前,那些儿子多少都有些碍眼。
朱棣打发了三人离开,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他和徐妙云两人。
“王爷,你也知道增寿对臣妾的重要性。”
“早先,臣妾本以为增寿已经战死北平。”
“如今知道他还活着,臣妾怎么能够不去见他。”
“大哥来信说增寿伤重,恐怕活不了几日了。”
“臣妾……不能坐视不管。”
徐妙云哭的眼泪婆娑,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地上,也砸进了朱棣的心里。
她愧疚的很,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导致朱棣也不得不被迫进京。
她也知道,这京城朱棣是万万不能入得。
否则谁都不知道朱允熥还能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回家。
尤其是徐增寿的消息,早不传来,晚不传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送来。
就是因为这是皇上想要拿她要挟朱棣。
况且北平的境况已经那般,京城又岂会没有天罗地网等着她的丈夫。
徐辉祖是什么人。
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大舅哥,可是实则却早已经卖命给了朱允熥。
朱允熥对徐辉祖信任有加。
所以徐妙云理所当然的知道自己哥哥徐辉祖来信,请她如京,针对的就是朱棣。
山海关外的那些兵将虎视眈眈。
还有北平被朱允熥送进来的那些人,也都无时无刻的想要瓦解朱棣对北平的掌控。
若非自家王爷暗中筹谋,北平可真的未必能够如此刀枪不入。
徐辉祖这个时候来信以徐增寿之名,诱引徐妙云入京,用意再明显不过。
虽然徐妙云连番书信告诫朱棣万不要为了他们母子入京。
可是到底还是她低估了朱棣对她的情谊。
即便知道这里布下了大局等着朱棣,自己的丈夫还是为了自己前来赴这场鸿门宴。
“王爷,增寿是臣妾的亲弟弟,即便知道大哥有意引诱我如今,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臣妾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王爷,是臣妾,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
徐妙云说罢,人就要朝着朱棣拜下身去,却被朱棣一把扶住。
他怎么可能真的怪罪徐妙云呢。
如今自己既然已经入京,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朱棣的心思又忍不住飘到了之前朱烨给他的来信上。
他假意投诚,正是朱烨给他出谋划策。
可即便朱棣如此说,徐妙云心中还是满是自责和愧疚。
“如今新皇虎视眈眈,臣妾不能拉着王爷冒险。”
“况且王爷明明知道大哥是故意引诱我等回京。”
“王爷为何偏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徐妙云一双美目此时泪眼婆娑,即便凄凄惨惨戚戚,也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即便是没有你们在,父皇忌日将近,按照常理,皇家子嗣自然要前往祭拜。”
“这趟……左右是躲不过的。”
“你又何必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徐妙云的声音里带着刚才哭过之后的哽咽,又充斥着几分软意,朱棣不由自主的就将人拉进了怀里。
“倒也无妨,有吴王在,他答应过助咱平安离京。”
“而且今日观望皇上的态度,的确如同吴王所料,没有刁难的意思。”
“反而因为我们举家入京,更是放松皇上对咱们的警惕。”
“我们人在京中,吴王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就信他便是。”
想到朱烨的来信所及,朱棣重重叹了口气:“放心,有本王在,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既来之则安之,你此番应该已经见过增寿了。”
“他……情况如何?”
不止是徐妙云,所有人都以为徐增寿死在了那场与蒙古兵的战斗之中。
毕竟徐增寿也是自己的小舅子,怎么都该关心一下才是。
徐妙云听到朱棣提起徐增寿,红着一双眼眸,满心的酸痛:“王爷……增寿,增寿他……命不久矣……”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个情况,你细细说说。”
朱棣连忙轻拍着怀中的娇人,安慰道。
“王爷,增寿那孩子在战场上收到了重伤,没能及时医治。”
“谁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大哥说,他找到增寿的时候,增寿便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醒也醒不过来,也没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