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玄真君有礼。”
少年抱拳拱手,一本正经,倒是器彩韶澈,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很俊,长在了林晓雪的审美上。
“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他问。
“莫问。”
“哦……”玄真君不解:“道友有难言之隐,不方便通名报姓?”
“相逢即缘,星光不问,时光不负,所以莫问”林晓雪回答。
“原来如此。”玄真君恍然大悟,附上自己的理解:“莫问归期,不问前路,洒脱,好名字。”
“莫问道友,不知你此行去往何处?”
“域外辽阔,随心所欲,前方皆是去处。”
林晓雪也跟着玄真君咬文嚼字,直白点说就是漫无目的,不知道去哪里。
“既然如此,真君欲见一奇妙之人,同行否?”玄真君询问道。
“善。”林晓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知为何,玄真君会发出邀请,林晓雪会答应,或许这就是缘分,妙不可言。
她觉得他很有趣,本身就是奇妙的人。心不怀疑,他会有什么诡计。
就这样,二人结伴而行,一路西去。
“莫问兄好轻功。”
玄真君见林晓雪踏云而行,矫若惊龙,身轻似燕,起来争强好胜之心,不由又快了几分。
于是,只见两道流光划破虚空,如流星闪过。
如此,二人飞了三天,行路万万里。
“到了。”玄真君突然停下脚步。
两人落下云头,只见一条河静静流淌,岸边有两间茅屋。
而那河中,漂浮着一叶扁舟,舟上斜依着一人。
他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握着一个葫芦,不时仰头喝上一大口。
“上钩了。”
男子放下酒壶,一把拿起竹竿做的鱼竿。
他用一拉,一条大鱼浮出水面,欲挣脱鱼钩而卷起朵朵浪花。
一番“战斗”后,他终于将鱼儿提上小船。
落在船板上鱼儿活蹦乱跳,险些跳回河中,还好男子手疾眼快,鱼竿轻点,鱼儿失去活力,只有嘴巴一张一张的。
“玄真君见过道友。”
玄真君隔岸抱拳,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男子耳中。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把酒一叙,如何?”
说着,小船竟轻轻飘起,朝着茅屋飞去。
而他站在船头,拿起葫芦豪饮一口。
长发随风飘扬,淡淡忧伤的脸配上胡茬,说不出的潇洒。
“哇。”林晓雪惊呼一声,眼里冒着星星。
太帅了!
这才是想象中的江湖,幻想中的大侠。
玄真君见他崇拜的模样,眉毛一挑:“走啦。”
随即,他脚尖一点,飘去了对岸。
林晓雪也跟了上去。
玄真君并未直接飞进院子,而是在篱笆外。
“真君听闻,十里河畔有一茅屋,有一个江湖客,慕名前来打扰,还望道友莫要怪罪。”玄真君再次抱拳。
“都是江湖客,又何必在乎繁文缛节,进来吧!”男子道。
走进小院,林晓雪终于看清男子的面貌。
只见他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沧桑,长发用半截麻绳束于身后,粗布麻衣,一双草鞋,整个人显得狂野不羁。
“在下莫问。”林晓雪也学着玄真君抱拳问好。
男子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还不知道友贵姓?”玄真君问道。
“落觉梦。”男子一边处理鱼,用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一个有故事的名字。”
玄真君很有学问的样子,瞬间就找到一首诗强行解释。
“真君好学问,往事如烟散,不如掌中酒。今夜,一醉方休如何?”
落觉梦邀请道。
他很欣赏玄真君的洒脱和真性情。
玄真君大喜:“求之不得。”
对于吃有着很高造诣的林晓雪看着落觉梦粗鲁的烹饪手法,忍不住摇头。
“落兄,上门讨酒喝,倒不还意思闲着。我曾学了几年厨艺,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如何?”
“哦,莫问小兄弟还有如此手艺,那就却之不恭。”落觉梦也洒脱,随口答应。
落日余晖,晚风徐徐。
落觉梦掏出他的酒壶摆在桌上。
林晓雪批嘴,这也太小气,这小葫芦装一斤酒都难,哪够喝。
很快,她就后悔了。
看葫芦不大,三人一直喝到月亮当空,晕头转向,一小壶酒还倒之不尽。
显然,这小葫芦是个宝贝。
“喝,继续。”玄真君说话已经含糊不清。
“喝。”落觉梦也很高兴。
一杯下肚,玄真君站起来,身子一偏,差点没站稳。
他一把扶住林晓雪,酒劲上头的林晓雪指着她:“嗯,你酒量不行,醉了。”
“屁,我还能喝,再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他又一杯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