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汉朝万安县。 夜深人静时分,狂风闪电大作。 ‘轰隆!’ 一道惊雷响起,震得大地嗡鸣。 闪电撕裂黑夜,将万安县照得如同白昼似的。 此时县城正中朝南的位置,一间府邸的门口挂起了白灯笼,上书大大的‘奠’字,让人一看便知这一户人家办起了丧事。 ‘呼呜——’ 狂风大作,推送着那门口挂着的两个白灯笼剧烈的晃摆,发出‘哐哐’的响声。 远远望去,那灯笼内亮着黄豆大的两簇火苗,黑暗之中,火光扑闪,诡异极了。 惨白的灯光照耀下,可以看出这一户府邸早就破败不堪,可那两个灯笼却簇新,与此地阴森腐旧不大相搭。 且那灯笼纸皮呈淡粉色,光照之下,透出柔和的光泽,似少女的皮肤一般,光滑细致。 今夜这样大的风暴,糊灯的纸皮本该早被撕裂,里面的灯光早就该熄灭才对。 可不知为何,无论风暴如何吹动,那灯笼内的灯光晃得厉害,那盏火苗却始终未熄,且那灯笼牢固非凡,纵使竹架不停的撞击,依旧未有损毁。 黑夜之中,这点儿灯光成为了这破旧府邸唯一的光源,光亮照到的府邸门廊的正下方,悬挂了一张破旧的牌匾,那匾已经蒙了一层黑气,透过这黑气,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三个模糊不清的大字。 府邸内,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庭院之中,佝偻着后背,双手交握,不安的在庭院中来来回回的走着。 他们不时转头往门口看,时而又一脸恐慌的转头望向正厅之内。 只见府邸的正堂大门早被拆解,拆下的门板并列摆放于大堂的正中,每具门板上都各自停了一具尸体。 尸体上盖白布,每张白布早就被血污染脏,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轰隆!’ 雷音不断,门口的灯笼撞击发出声响,那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人终于忍耐不住,问了一声: “哥,你说,你说会不会出事啊?” 从声音听来,这说话的人还十分年轻,开口时语调轻颤,显然心中忐忑至极了。 而另一人沉默了半晌,他双手交叠,嘴唇紧抿。 见他久久不说话,那问话的男子沉不住气,正欲再说话时,他才阴声道: “不会。” 他的声音也很年轻,但却比弟弟更加沉稳。 “我们这个祸水东引的法子,是向纸人铺的‘张老板’高价求来的。”他看似镇定,但说话时,弟弟却清晰的听到‘咕咚’的咽口水的声音,这证明他的兄长此时也十分的害怕,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纸人张说过,要想彻底解决镇魔司的这个祸害,必须要引来一个主事者,承担起主责,使其吸引这‘东西’的注意,引‘他’附身,附身成功后,照纸人张所说,祸事便被引走,此后主事的令司是死是活,便与镇魔司其他人没有相干了。” 男人显然也只是强作镇定,此时通过喋喋不休的讲话,宣泄心中的恐惧: “我们通过纸人张的提示,已经发现了这‘东西’杀人的法则。” ‘咕咚。’说话声中,男人又吞了口唾沫: “‘他’会吸食附身者的寿魂,一旦吸尽,那人即死于非命。” 另一个男人也害怕极了,闻言便点了点头: “是啊。通过纸人张的指点,我们查了县衙的户籍,查到了一个适合的人选,并将其买入镇魔司,以挡灾劫啊。” 男人就道: “不错。这赵福生生辰八字适合,命格也稳,我们已经将她的血滴入镇妖令上,镇魔司内的镇妖使上已经出现了她的名字,事情办妥,她就是镇魔司的主事令司,再无更改。” “有了这丫头挡劫,那‘东西’果然被她吸引,最终赵福生遭横死,她爹娘亦遇不幸,一家三口死于非命。”男子弟弟接着往下说: “照理来说,这桩灾劫该解才对,可是哥,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事儿没有完结。” “不可能!”男人听他这样一说,断然否定: “纸人张的名头你也知道的,据传他养了只小仙,很是灵验,他既然说了祸水东引,便一定能引走此物。” 话虽是这样说着,但今夜气氛诡异,男人仍不能安心,说话的同时又往厅堂的方向走了数步,壮着胆子往内看了一眼—— 厅堂内黑漆漆的,隐约可以见到白布下挡着的三具尸体。 尸体并没有异样,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呜呜呜——’狂风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