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满门连奴仆在内共计数十口人,竟然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 外头闹得这样大阵仗,屋内的人就是睡得再死,肯定也吵醒了。 大家商议了半天,怀疑村长一家是不是昨夜进了贼。 “听说现在的拐子、拍花子们,有一种迷魂药儿,给人下到水中,让人喝了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失去意识,任他摆布。” 武大敬说道: “武立人家恰有一口水井,说不准是遭人放了药,一家睡得人事不省呢。” “这些不过是猜测。”赵福生淡淡说了一句。 武大敬连忙恭维: “大人说得是。”说完,又略有些骄傲的道: “这个时候,有人就提议让我来想个法子,解决这个事儿。” 他提起这个事,颇为得意。 武大敬年纪不小了,当年又与村长的爹武大通曾是兄弟,在狗头村地位不凡,被人视为村中颇有名望的老者。 此时村长武立人家出事,众村民自然就推举他出面来做主。 “你想了什么法子?”赵福生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声。 “我想了——”他急忙要回答,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珠一转,像是深怕大人物们怪罪,略带了些狡黠的道: “我担忧武立人家出事,他们家前不久才办了丧呢,若再出事可怎么得了呢?因此我就提议让村中几个壮汉,将门顶开,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老头儿倒也不傻,说话间知道明哲保身。 赵福生啼笑皆非: “最后发现了什么?” “武立人家空无一人!” 武大敬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眼中重新浮现出恐惧。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等赵福生再次发问,连忙重复了一声: “武家已经人去屋空,根本没有人!” “……”庞知县等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这老头儿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说了半天,此时总算是点到了正题。 “没人?” 赵福生皱了皱眉,她并非刑侦专业,对于常规办案的过程不大清楚,但她有一点却知道: “检查其他门窗可有开关的痕迹?” 武立人家大业大,武家的宅院应该不小,进出入的门怕是不止一处。 此案初时听来诡异,但毕竟厉鬼还没有影儿,也不排除人为的可能——赵福生要先将其他概率一一排除出去。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留意——” 武大敬听到赵福生问起这话,也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往庞知县及坐在庞知县旁侧的老者望去: “我们只是乡野村民,也不懂这些——” 庞知县也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得草率,听到这里,心中又怕又急,连忙道: “下官先立即派遣差役去一趟武安镇狗头村,查明案件之后再报知赵大人。” “不急。” 赵福生摇了摇头。 面对鬼案,她展现出了非凡的耐心与包容力。 凭借自己的直觉,赵福生已经预断武安镇狗头村的这桩案子不凡。 武立人一家处处透着诡异,虽说没有厉鬼出现,可十有八九是与鬼有关的——这一点看来,庞知县并没有将案子送错。 “武大通、武立人、七八名妻妾、二十多个儿子——”她先将自己已知的涉及此案的人物先理了出来,至于武立富及武九等这种与鬼案暂时无关的人便先择出去。 “好像还有疏忽——”她说到这里,隐约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赵福生的记忆不错,她凡事喜欢在心中先打腹稿,这样再办事时,便提前有准备,行事有条不紊,减少出错的机率与可能。 尤其是她重生之后,办的是与自身性命相关的鬼案,她就更加谨慎,照理来说绝不可能出现遗漏才对。 兴许是受厉鬼附身影响,她借体重生,不止是身体素质远胜从前,记忆力更较以往好些,此时怎么会记不住事呢? 她意识到不对劲儿,顿时便不再执着于去回想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武大敬之前说起事时,也曾出现神情迷茫的时候,仿佛遗失了什么记忆。 这样旁敲侧击的回忆,似是受到干扰的记忆一下复苏,她想起了一个事:她问起武大通子嗣时,武大敬曾一脸迟疑,仿佛不记得的样子。 断档的回忆刹那通透无阻,她一下想起来了自己遗漏的东西:武大通的儿子! “武大通有两个儿子——”赵福生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