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恶心。”
刘义真冲她怒目而视。
他果然不该轻易离开夫子庙,与赵福生打交道的。
这个人就是个麻烦,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昨夜她遇到了棘手的鬼案,此时孟婆又提起‘马车’,刘义真哪里还猜不出来,这桩鬼案就是与马车相关的!
与马车相关的鬼案可不多,他面色难看:
“你骗我!”
刘义真心生恼怒,失去了以往的平静从容。
他脸色青白交错,半晌后重重将碗搁在桌上,表情有些凝重。
“义真——”赵福生语重心长的喊: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这怎么能叫骗?”她露出无辜的神色:
“我只是请你喝汤,我什么都没说。”
“……”
孟婆见自己一说话后,原本相处平和的两人突然之间起了争执,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引起了两人的矛盾,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对、对不住了,是不是我——”
“与你无关。”
刘义真再是恼怒也分得清黑白,他叹了口气,看了赵福生一眼:
“她阴我。”
“我可没有。”赵福生不背这口黑锅。
她反驳完,以眼神示意刘义真稍安勿躁,接着转头看向孟婆:
“你昨晚看到我上车了?”
问话之时,她的思绪迅速转开。
孟婆点了点头,不安的再度擦了几下手:
“是辆无人驾驶的黑车,我看着觉得不大对头,也不像是镇魔司早上送你来时的那一辆,便喊了你几声——”
她说话时,深怕刘义真再度发作,偷偷看了他一眼。
只见刘义真脸色异常凝重,双手攥拳,却并没有出声,一副强忍怒火的认命神色。
“但你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摇摇晃晃就爬上车了。”孟婆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哪里不对,只好将话匆忙说完:
“后面我追了两步,马车离开,一眨眼功夫就不见影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之后不久,我看镇魔司的马车就来接你了,还有些担忧。”
她收了摊子回家,一晚都没怎么睡得着。
“幸亏早上见你回来,可见昨夜是我想得太多了。”孟婆道。
赵福生微笑着点头。
昨夜的凶险无法用三言两语形容,但她并没有与孟婆多说,只是道:
“没事,昨夜遇到了熟人,便上车说了两句话。”
刘义真无奈的瞪她,赵福生与孟婆闲话两句后,这老妇人才转身去收拾其他桌上的脏碗了。
等她离开,刘义真面上显出恚怒之色:
“你害我!”
“我没有。”赵福生摇头。
刘义真就道:
“你昨夜遇到了鬼马车。”他淡淡的道:
“而这个事不能对外提及,否则会被厉鬼法则标记。”
两人在要饭胡同内再遇时,赵福生故意说无法将事情告知他,这个举动迷惑了他,让他误以为赵福生并没有将自己拉入这桩鬼祸里的打算,所以放松了对她的警惕,继而被她暗算了。
“是。”
赵福生笑眯眯的点头:
“但提起这桩鬼案的又不是我,一切只是巧合。”
“巧合个——”
刘义真想要骂脏话,但他素质还不错,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又将最后一个字咽下去了,转而道:
“你当时拉我出来,说是有话问我,你当时就打算跟我讨论这桩案子了。”
他阴沉的盯着赵福生看。
孟婆有些担忧的转头偷偷盯着两人,桌面被刘义真喷出的汤水还没有收,两碗才熬好的米粟菜汤摆在桌上,热气夹杂着食物的香味冉冉升起。
刘义真与赵福生之间的气氛有些紧绷。
半晌后,赵福生突然笑出了声音:
“噗。”
“……”
刘义真神情木然的盯着她看。
半晌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讽刺,忍不住也跟着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想通了?”
赵福生挑眉问了一句。
刘义真恢复了镇定,点了点头:
“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只需要接受,面对现实就行了。”
当日要饭胡同的时候,他知道要饭鬼杀人法则,最终仍选择盛出一碗粥递到了她的手上;
如今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她需要自己帮忙时,将他拉下水中。
那会儿赵福生被坑后不声不响,如今憋着劲此时报复。
世道不太平。
两人生于这样厉鬼当道的世界,本身就没有绝对安全之处。
刘义真如今本身居住于夫子庙内,与三鬼同居,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了。
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不愁!
他想到这里,索性直接发问:
“你想要我做什么?”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赵福生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个事情还跟你有关,我就是不提醒你也跑不掉。”
她的话令刘义真怔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