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世立即收声,警惕的站到了赵福生身后,见她没有反对,又得意的抿起嘴角露出笑容,示威般的冲范必死抬了下下巴。
庞知县抹了把脸,道:
“是。”
“大人昨日与张西来约好了——”庞知县说到这里,又怕赵福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连忙道:
“张西来就是昨天为您驾车的车夫。”
“我知道。”赵福生点了下头,“你接着说。”
她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脾气也不错,庞知县再次松了口气,说道:
“他昨日说您吩咐他将您送到要饭胡同,不要打扰您与朋友小聚,让他傍晚时来接您。”
后来张西来按约前去,却并没有接到人。
这些事情赵福生从刘义真及孟婆口中已经知道,她说道:
“直接讲县里发生的事。”
“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关于您的行踪,一件则是——”
说到这里,庞知县转头往范必死看去,脸上露出头疼的神情。
赵福生一听,就猜到庞知县指的是宝知县来人一事。
“您昨晚吩咐我们——”
因赵福生送鬼以及后来想将大凶之物的门板挖回这事儿不算很光彩,虽说庞知县等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最终赵氏夫妇尸身埋在哪里他们只是知道个圄囵,并不知详情。
范必死并没有将话说明,只含糊不清道:
“我们今早就想召集人手,原本计划今晚前去宝知县,想尽早将事情办妥,哪知昨天夜里,宝知县就来人了。”
赵福生第一反应:
“郑河来了?”
“那哪能啊——”
范必死毫不犹豫的摇头,接着他一下反应过来:
“大人怎么知道郑副令的名字?”
原本的赵福生只是九门村中无知的乡下女子,一生没有出过万安县。
后来她之所以知道宝知县内郑副令的存在,是因为范氏兄弟想过要投奔此人。
范必死性情谨慎,他思来想去,并没有提过郑副令的名字,她怎么知道郑副令的名字叫‘郑河’?
莫非是——
想到这里,他看向张传世。
张传世连忙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说过。”
赵福生闻言冷笑了两声。
张传世意识到不妙,连忙补救:
“是我的错,大人,下次有什么消息,我第一个告知您。”
范必死总觉得她知道郑副令的名字一事异常古怪,她昨夜离奇失踪,甚至名字都消失在魂命册上,如今一回来叫出郑副令的名字——
他心中想不出答案,又不敢追问。
赵福生懒得与张传世斗嘴,直接就道:
“宝知县来人有什么事?”
“……”范必死嘴角抽搐,提醒她:
“大人,您爹娘的尸身——”
“厉鬼复苏了?”赵福生一下就明白过来。
“是。”
范必死点了下头。
赵福生沉默了片刻,说道:
“之后再商议这个事。”
这桩鬼案虽说不是发生在万安县的地盘上,可赵氏夫妇的尸身却始终是她送过去的,如今厉鬼复苏给郑河造成麻烦也就算了,要是胡乱杀人,死的始终是平民,赵福生心中是有打算要收拾这桩烂摊子的。
“昨夜我失踪之后,万安县的情况可还稳定?”
她将宝知县的案子压在心中,接着又问了一句。
庞知县及众乡绅一听这话,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福生目光在厅堂内扫了一眼。
从她掌控万安县以来,县内留存的乡绅她几乎都打过照面,以她的记忆自然是将这些不时送钱的财神牢记于心。
这会儿镇魔司大堂内的乡绅少了好几位,可见她的失踪引起了这些人心中的忐忑。
“有多少人打包行李准备离开万安县?”她问了一句。
说完之后,她自己笑了一声:
“或者说,已经有哪些人离开了?”
庞知县见她猜到真相,却没有如众人预料之中一般发怒,不由松了口气,小声的道:
“只有徐竖一人而已。”
目前走的只是一位姓徐的乡绅。
因赵福生之前连办了两桩鬼案,且在办案之中展现出来的卓绝天赋,使得万安县留下来的乡绅、富户们对她仍有很大信心。
哪怕她昨夜离奇失踪,且魂命册上的名字一度消失,仍有大部分的人观望,有一小部分的人则不相信她出事,很积极的派家丁在找寻。
“算了,人各有命。”赵福生挥了挥手:
“走就走吧,庞县令稍后让人将县内关卡守住,走过的人记入名册,将来不准再入万安县内!”
她平时算是好说话,但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异常强硬。
庞知县等人心中一凛,接着都齐齐应了一声。
正事暂时告一段落。
赵福生的归来使得本来陷入混乱的镇魔司重归秩序,范必死紧绷的心神一松,接着就见庞知县在不停的给他打眼色。
他对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