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就像中邪了,范必死喊了他两次,连庞知县都在叫他。
如果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可以想像赵福生等下定要骂他了。
他心中骂骂咧咧,起身往庞知县走去,一面走一面抱怨:
“我说你这个老父母怎么回事,读书写字多了,这手连取个灯都取不下来了。”
两人合力去拉拽那灯,弄得‘哐哐’作响。
而就在这时,赵福生听到两人斗嘴声中,有一声‘铛’的重击声响传来。
她手一抖,捏提在她手指尖上的车夫血衣便一下‘啪’的一声重新落回死者胸口。
“我说你们——”
她没好气的出声,话没说完,范必死发出一声惊呼:
“福、福福——”
他似是极度惊恐,一时之间因为骇怕,竟连话都说不大清楚了。
赵福生后脑勺冰凉,意识到不妙,顾不得去看张传世,下意识的将意识沉入封神榜,险些将门神召出。
一股可怕的惊悚感笼罩了她。
但她想到门神心愿,以及需要付出的代价,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她强迫自己冷静。
赵福生的性格不喜去想猜测、想像,就算身后站了厉鬼,她也要亲眼目睹。
想到这里,她倏地转头。
张传世、庞知县二人在范必死的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终于齐心协力,格外神勇的将灯取了下来。
与此同时,转头的赵福生以及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死去的车夫身上。
只见先前死去的车夫这会儿动了。
“……”
“……”
“……”
四人诡异的沉默中,死去的车夫僵硬的梗起脖子,将头抬了起来。
他干瘦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一双眼睛泛着一种怪异的幽蓝之光。
死者的瞳孔放大,已经映不出四人身影了,他的脑袋上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提着他起身。
那两条僵硬的手臂不知何时被卸去了劲道,无力的垂落下地,像是两条拖拽的布巾。
他脑袋起身,接着是脖子、胸腔。
这个起身的动作撕扯到了他致命的伤口,里面又有大股已经凝结的黑红色血块滚涌而出。
之后这死人浑身骨头扭得‘啪啪’作响,腰部、双腿——接着离奇的以一种僵硬而又可怕的姿势站起身来了。
张传世此时觉得自己没有尿一裤裆真是勇敢极了!
‘咕咚。’
范必死再咽了一口唾沫。
在几人目光下,死人颤巍巍的站立,宛如初生学走步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