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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月光笼罩,孟婆的脸顿时变得有些恐怖。
魂命册似是感应到厉鬼力量的变化,可怕的鬼咒瞬间复苏。
密密麻麻的漆黑鬼语咒顷刻间覆盖了孟婆的手部。
寻常人被鬼咒一束缚,这只手立即便能废掉。
但孟婆并没有将鬼咒放在眼里,她头顶的月光更璀璨了。
月光照耀下,鬼车内部也受到了影响,鬼尸纷纷下意识的避闪月光的照耀。
孟婆轻轻笑了一声,接着手掌轻轻一抖。
那些覆盖在她手掌表面的鬼咒立时如同干掉的泥浆,无声碎裂,化为黑粉飞扬。
孟婆的手完好无损。
这一幕骇得钟瑶三兄弟目瞪口呆。
但更令三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孟婆捏住魂命册,手指略微用力。
“这玉书是特制的,灾级的厉鬼也无法用力量震碎——”钟瑶喉间发紧,说了一声。
‘呵呵。’孟婆轻轻笑了一声。
只见随着她手指用力,一滴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无声渗入魂命册中。
血液一入玉书,那玉书便开始拼命震颤。
孟婆的血液中蕴含着能压制厉鬼的无上力量,血光迅速在魂命册内晕染开,所到之处将钟瑶、余平、夏弥生三个人的名字一一擦除。
……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
只眨眼的功夫,原本压制在钟瑶三人头顶的危机立即解除,那束缚着三人命魂,决定三人生死的魂命册解脱了。
“……”
余平只觉得心头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扭头去看钟瑶:
“大哥——”
钟瑶还没说话,孟婆已经笑呵呵的将已经被清洗一空的魂命册递回来了。
“多、多谢婆婆。”
半晌后,钟瑶毕恭毕敬的伸出双手去接魂命册。
玉书一入手,钟瑶就知道那束缚着自己的命魂已经被清洗了。
魂命册还残留着厉鬼力量的阴凉感,但那种令他感到受束缚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
他翻来翻去的看,上面的三个人名、鬼影已经消失无踪,他不再受魂命册的束缚。
兄弟三人一时间又惊又喜,当即对万安县镇魔司的实力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孟婆头顶的血月逐渐下沉,缓缓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她脸上红黑相间的阴影也不见了,整个人变得又很慈和,完全看不出先前的凶残可怖。
这、这是什么样的可怕力量?连贾宜控制的鬼伥者的力量也能被强制洗除。
丁大同可能自己都没想到,随意征召万安县的人手,本来是为了以防鬼祸失控的替死鬼,却拉来了这么大一波强者。
在钟瑶三人魂命册被清洗的那一瞬间,远在昌平郡的丁大同感受到了魂命册的异动。
从昌平郡鬼案爆发到现在,短短半年的时间,他感觉自己一下‘老’了许多。
驭鬼者在驭使厉鬼的那一刻,生命便几乎停滞在那一年,丁大同自然不是真的衰老,而是一种心境的衰老。
他外表并不年迈,约四十来岁,蓄了短须,眼珠呈灰褐色,看人时有些冷漠。
鬼胎案爆发后,丁大同先前只当寻常鬼案,后面发现这桩鬼案内有乾坤,自己无法解决时,才开始恐慌。
从十一月初,死了个州府来的驭鬼者后,丁大同就害怕了。
他自己也是一个驭使了祸级厉鬼的人,情况还不如当时州府来的人稳,可鬼胎案在广慈庵内爆发的那一瞬间,那驭使了祸级厉鬼的驭鬼者才刚打照面,便死了。
死后不止是尸骨无存,连他驭使的厉鬼也消失无踪——不知是鬼被厉鬼完全压制,还是厉鬼流蹿了。
丁大同根本不敢去细想那后果。
他还算是负责,事发后并没有自己撂担子逃跑,而是先强作镇定收拾善后。
先与州府冯广冲沟通,确定此案的善后事宜,在知道要将鬼祸送往帝京,他便立即开始挑选送鬼祸的人选。
万安县的赵福生之所以在他考量内,是因为赵福生是个罕见的女性驭鬼者。
他派出手下的人前往召唤郡治下的县镇魔司,从众令使出行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功夫。
……
此时已经夜深,丁大同并没有睡。
他与几名鬼气森然的驭鬼者同坐在一间房屋中。
屋子通体刷黑漆,呈现出一种类似棺材内部的造型,没有窗户,只有两扇对开门。
此时大门内部上了拴,且以铁链上锁。
在屋内摆了七八张太师椅,几名驭鬼者极有默契的隔开了一张凳子坐着。
丁大同身为昌平郡的大将,坐在首位处,几名神色各异的人分别位于他下首两侧。
在魂命册出现异动的前半晌,丁大同似是心有所感,睁开了双目。
“钟瑶他们去了多久了?”
他问话时,几个人如同尸体一般坐在椅子上,面容死寂,没有出声回话。
唯有一个黑影扭了扭,发出‘悉索’的声响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