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道:“你既忘记了,那我也不说了吧。你不害羞,我还替你臊得慌呢。”
她这么说,倒勾起张梦阳的好奇心来了,缠着她说道:“好莫娴,好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就给我说说呗,说不定哪个细节触碰了我,还能助我把那些事儿都回忆起来呢。”
萧淑妃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么?只说那次见了我一面之后,回去便如害了病的似的,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睡梦中都是我的身影。这才十几天便被我害得瘦去了一整圈,只怕这样下去,时之一长,连性命都得搭进去呢。
你还说,既然敢来我这里,就早做好被我那皇帝老公给万剐凌迟的准备了,若是我没有慈悲心,不怜惜你,就只管大声喊人,反正与我是前世的冤家,这条命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了。
那时候,听你说的可怜,又看出了你就是那个曾参与和谈的金国小驸马,怕闹大了不可收拾,我心肠一软哪,竟果真没喊人进来。”
张梦阳笑道:“如果你当初喊人进来,那可不妙的很,被你的皇上把我大卸八块儿,后来也就用不着那几个凶徒恶狠狠地追杀我了。”
萧淑妃道:“你当他不想啊,他何止是想把你大卸八块儿呀,简直是想把你碎尸万段。他只怕直接杀了你会坏了他的和谈大计,引来大金兵的疯狂报复,这才派出了几个侍卫高手,假扮做江湖人物,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除掉。而他,却可以置身事外,令你大金国朝廷丝毫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
张梦阳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呢,他一个堂堂的大辽皇帝,想置一个人于死地,本用不着那么鬼鬼祟祟的。”
“你这小子,这也忘那也忘,不会把当初答应过我的事儿也忘了吧?”
“莫娴,我的好姐姐,你所说的这些个,我真的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至于记得或是忘记,那更是无从谈起了。”
萧淑妃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说:“少给我赖,你没印象了,我可是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呢。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张梦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这坏东西,有什么好笑?”萧淑妃不满地道:“那时,我可怜你,让你得了好事,曾对你说,很多人都知你虽生在纥石烈家,实则乃是金国当今之子。假如你有幸做了金国皇帝,封我做什么?
你当时啊,还不好意思承认是纥石烈家所养的螟蛉之子呢,只说那乃是世上无聊之人的风闻传言,不足为信。后来被我逼问得紧了,你方才说,若是自己一朝有幸,果真成了大金皇帝,就封我做大金国皇后,正宫娘娘。”
萧淑妃说着之时,把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盯在他的脸上,捕捉着他表情中对这句话的反应。
张梦阳望着她笑笑:“如果我真的这么答应你,可未免有些愧对远在会宁府的那位多保真公主了。”
萧淑妃轻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就说你是坏东西呢。当时我就猜到你是随口应付我来着。可想想那大金国皇后的地位呀,也的确是令人眼馋得紧。
我这人啊,打小就很是自负,相信自己不论家世,还是相貌,绝不会输于任何人。长大后,虽有幸列在辽宫贵妃之选,但相对于正宫皇后,到底还是差了一步。
我的心中,便一直装着个遗憾,怕是这一生,再也与皇后之位无缘了。当秦晋王耶律淳在燕京称帝,姐姐萧莫娜被立做皇后之时,我心里那个羡慕啊,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张梦阳也轻叹了口气说:“你心里羡慕她,你可知她为了支撑那样一个危局,操劳得怎样心力交瘁么?在外人看来,她虽顶着皇后、太后的光环,可在那光环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无奈和凄苦么?”
萧淑妃任性地道:“那我不管,只要能当上皇后,所有的大事难事,都是小事。”
张梦阳心道:“你这个萧莫娴,虽与你姐姐萧莫娜有些同等上乘的美貌,可与之相较,却显得太也小女人了。”
“杯鲁。”
张梦阳没有答话,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在叫你,为什么不应?”
“嗯?哦,你说!”张梦阳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那一声杯鲁,原来是在叫自己。心中暗自苦笑道:“我明明是张梦阳,怎么这时候倒变成杯鲁了。”
萧淑妃道:“其实,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就算当不了皇后,我也不会太难为你。毕竟,还有个多保真公主横在你的心里,我没她年轻,况且她还是你们皇室的金枝玉叶,有她在,我也自知那皇后啊,没有我的份儿。
只要能跟着你,如现在这样当个贵妃,能时常见到你面,不似现在这么偷偷摸摸地,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萧淑妃把半边粉面贴在他的胸口上,缓缓地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你现在都已经是贵妃了,你的皇帝老公又那么宠着你,何必要再换一个国家当贵妃呢。”
萧淑妃心想:“这大辽国眼见着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混小子怎地一点儿也不为我考虑。”
心里虽这么想,但她嘴上却说:“这都是当初他硬要把我纳进宫里来,我岂有过半分愿意了?进宫之时,我还只是个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