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秋远的这番回答,陈牧之笑着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李大人会这样回答,也知道贵军绝对不会因此认输。”
“看来我对李大人的揣度果然没错,李大人果然是我想象这般强硬!”
“陈将军实在是说笑了,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恭维在下,在下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面对战争,我也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样,渴望能够早些结束。”
“只是现在贵国已经兵临城下,我就算再想早些结束,也绝对不能在此时怯战。”
“辽国现在兵强马壮,可是我晋国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李某的身后可还有十几万名需要我们保护的百姓,如果这座城池真的被你们攻破,那我巨聚雄关的这些百姓又将何去何从?”
“况且图斡台元帅也的确是死于我们之手这件事情,我也的确应该给图贾诨元帅一个交代。”
“请您回去帮我转告元帅,就说接下来咱们各凭手段,争取胜利,如果元帅真的能在战场之上将我挫败,那这座城池我们将会拱手相让。”
“不仅如此,到时李某还愿将这颗项上人头拱手奉上,元帅不是一直想用我的人头来为图斡台祭奠吗,只要能够打败我,那就什么都好说。”
“不过接下来我们也将动用全部手段,毕竟中原有句老话叫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们现在的情况虽然已经不容乐观,不过我们同样不会束手待毙。”
“我聚雄关现在虽然只有守军不到十万人,可是我拼得这十万人的性命,也一定要让你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秋远说出最后这番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陈牧之,在面对李秋远的这个眼神的时候,也同样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交代完了以后,李秋远对陈牧之拱了拱手,随后便转头下了山。
看着李秋远离去的背影,陈牧之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李秋远啊李秋远,你以为我不知道晋国现在的情况如何吗?为何你生性如此执拗,就是不肯向我们投降呢!”
如果李秋远愿意投降,那他陈牧之也愿意拼死保全李秋远的性命。
晋国内部现在已经出现了夺权和动乱,这件事情陈牧之自然也早有耳闻。
他这次之所以会亲自前来,而且只带了十几名亲兵,为的就是能够借此机会劝说李秋远投降。
李秋远如果真的愿意投降辽国,那他一定能受到新任辽王耶律祁的重用。
耶律祁现在真可谓是求贤若渴,毕竟整个辽国也没有几个能够派的上用场的谋士。
李秋远能够凭借一个文臣之名调度数万大军,而且还能一连抵御辽国的数轮进攻,这便足以说明李秋远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如果此人真的能够为辽国所用,那辽国日后定能更进一步,说不定到时真的能够雄霸整个中原。
只可惜李秋远的性格实在太过执拗,哪怕如今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他却仍然不愿意向辽国低头。
宁愿同时得罪太子和辽国,也一定要扶持八皇子宋徽。
可这对于陈牧之来说,却始终是一种愚忠。
听到陈牧之的低语,一名卫兵上前问道:“将军,您为什么一直期盼着李秋远投降?难道您不想在正面战场上将其挫败吗?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敌人!”
“你说的没错,李秋远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敌人,但他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帮手,如果此人愿意归顺辽国,那辽国日后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只可惜此人实在太过愚忠,哪怕晋国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他却还是要陪伴着这艘破船,一同沉没于海底。”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那个宋徽究竟有什么好的,区区一个废物皇子,真值得他如此付出吗……”
回到军营,李秋远被人从马背上搀扶了下来。
之前骑马上山再度牵动了他的伤势,这导致他原本缠绕在腹部的纱布已经被完全染红。
鲜血已经顺着甲胄的缝隙渗了出来,只不过那时他一直侧身面对陈牧之,所以并未引起陈牧之的注意。
被搀扶下马之后,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李秋远扶到了营帐。
李秋远平躺在床上,一名军医快步上前,想为李秋远换下纱布。
不过因为这纱布缠绕的时间实在太久,而且那甲胄又实在太过沉重,所以这纱布早已经紧贴在了他的皮肉之上。
这军医想要剥离纱布,却发现李秋远疼的脸色煞白。
见此情景,军医不敢动手,只是呆愣愣的站在一旁,李秋远似乎看出了这军医的为难,于是便伸手按住了自己腹部的纱布,紧接着猛的伸手一扯。
这一下不仅扯下了纱布,同时还带下了他伤口处的一块皮肉,李秋远疼的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从他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军医见此情景,连忙拿起已经准备好的草药和纱布,重新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军医又对其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包扎,而李秋远此时则已经疼的脸色惨白,险些背过气去。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