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生意人,李秋远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布行生意。
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想要让自己无懈可击,那就必须来一场壮士扼腕,彻底斩断自己的顾虑。
陈晴墨也知道做出这个抉择对于李秋远来说有多困难。
见李秋远如此坚持,陈晴墨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写信给三叔,让他尽快将盐运生意分散出去,至于布行,春草之前曾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陈氏布行现在正在为军队准备过冬的棉衣,布行生意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歇业!”
“嗯,这样也好,在布行歇业之前可以让绣娘们多准备一些制作旗袍的布匹,临江的生意虽然不能再做了,可是咱们在京城不是还有一间布行吗?”
“到时让春草将准备好的物品全都带往京城,再在京城重新开张,只要切断原本和陈家的所有联系,太子就不会刁难她们!”
李秋远最想舍弃的就是和朝廷有关的盐运生意。
这盐运生意原本就是一块肥肉。
只是陈家和朝廷关系密切,这才能将这块肥肉吃下。
如今太子上台,而他又以陈家赘婿的身份成为了
聚雄关的统帅。
这块肥肉一定会有无数人想从陈家的口中夺走。
李秋远知道这盐运生意恐怕难以保全。
与其以此受制于太子。
那还不如直接将这生意交出去。
这样一来也能为他缓解一些压力。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相当于是在进行一场赌博。
如果这场豪赌能够成功,那他日后定然能够飞黄腾达,陈家也会因此重复往日荣光。
可如果这场赌博他失败了,那就意味着他将身败名裂,等到那个时候,就连陈家苦心积累的家业也将被他彻底败光。
而他这次所赌的赌局,就是宋徽和太子。
那封无字诏书已经不足以扭转局势。
现在唯一能够扭转局势的就是正面战场上的战局。
图贾诨几日未曾现身的事情,李秋远也早有耳闻。
不过他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自从图贾诨接管军队之后,他就将自己身边的守军,副将挨个换了个遍。
原本安插在辽军中的细作已经被全部筛除,再也无法为聚雄关守军提供任何消息。
不过李秋远也是如法炮制,他早就已经派人暗中监察自己身边的那些随从护卫,并且将
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革职,派往军中。
他的目的就是将这些人当成炮灰,让他们死在辽国军队的手里。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己方的信息不会出现任何泄露。
双方现在都处于互相试探的状态,谁都无法确切捕捉对方的信息。
不过越是如此,这场战争的走向就越显得扑朔迷离。
自从李秋远为胡万生发丧以后,双方重新开战,李秋远便察觉到了辽国的进攻强度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猛烈。
辽国军队内部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李秋远又实在说不清楚这问题出自于哪里。
他只是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入冬之前,辽军很可能会撤退。
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聚雄关守军能够坚持到今年入冬!
在空闲的这几天时间里,临江又给聚雄关送来了一批粮食。
这些粮食就是李秋远之前在临江收缴的各大粮商屯下的粮食。
晋皇原本就已经有了要平定辽国的想法,只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再加上太子继位心切,这才导致一切成空。
不过如今这些粮食还是全都运送到了前线,而李秋远的军队得到了粮食方面的补
充,原本的窘境也终于得以缓解。
虽然没有兵力上的支持,不过仗着有那一百门红衣大炮的压制,他们还能抵挡辽军强度衰减的攻势。
不过他也无法确定辽军是不是另有图谋。
李秋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营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头看向门外,便见一名中年男人在雄霸的陪同下来到了营帐。
这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身上穿着一件已经被泥水,灰尘染黑的长褂。
这男人看似其貌不扬,可是他身上的这件长褂却是货真价实的丝绸材质。
李秋远之前也曾经营过丝绸生意,所以一看到对方这身丝绸长褂,便断定此人身价不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府的管家,赵敬言!
雄霸将赵敬言带入营帐,指着躺在床上的李秋远说道:“这位就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是想要拜访的李大人!”
闻听此言,赵敬言不敢怠慢。
他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对李秋远说道:“李大人,我终于见到您了!”
见他如此激动,李秋远连忙从床上坐起:“阁下莫要行此大礼,你之前送来的那封书信可是帮了本官
大忙!”
李秋远本想起身将赵敬言扶起,可奈何他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稍一动弹便牵动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