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酒吧内,宋连雾递给众人一封请柬。 “来喝喜酒!”短短四个字还是难掩喜色。 只有林涛慌了神,问:“大哥,你跟谁结婚啊?” 宋连雾被逗乐了,笑着解释:“我姐结婚,我恋爱都没谈过结什么婚。” 江鹏跟宋连雾混熟了之后,说话倒是放开了几分拘谨。“肯定来,有喜酒怎么不喝?” 刘敏白眼翻得老高,开始翻旧账:“江某次次喝酒次次倒,次次发疯,还次次口吐狂言。”正准备用手指江鹏,却发现两只手被白敏紧紧地握着。 江鹏一脸嫌弃,回道:“你们小情侣真是够了……” “南姐,你去吗?”宋连雾问在一旁发呆的姜南冥。 姜南冥一愣,点了点头,接过请柬,温柔地说了声“谢谢”。 刘敏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签筒,故作神秘的说道:“来,让我测一下吉凶。” 其他几个人都抽了,刘敏转头看向姜南冥。 “姜老师,来一签?” 姜南冥轻声回应:“谢谢,我不信这个,不用了。” 江鹏在签筒里面胡乱的拿了一根,定睛一看,下下签。 上面刻着“为爱入险遇血光,红线易断情缘难续。”下下签是红字,显得更为刺眼。 江鹏沉默不语。 “算了,我是唯物主义者……”江鹏嘴角抽搐。 此时的其他人,正拿着上上签开心的尖叫,尤其是林涛。 林涛:“嘿嘿嘿,雾哥,上上签诶,芜湖!” 月光肆意倾泻到街道上,这时候它的价值不止六便士,它与星光悄无声息地充实人们空虚的心,酒杯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在酒吧奏起交响乐,歌颂平凡生活的苦与悲与乐。 几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约定好的日期。 正午时分,阳光正灿,通过玻璃,穿过时光,为爱人铺上光明的路,前方不再迷茫。 司仪站在台上,手持麦克风,口齿流利:“各位尊敬的来宾,各位亲爱的朋友,今日阳光温柔,惠风和畅,很高兴与大家相聚于此,在白纱与鲜花构筑的高山流水之下,共同见证汤桑中先生与宋巧凤小姐的婚礼。 台下众人欢呼着鼓掌。 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入场,新郎在对面深情款款的注视着。 宋巧凤是被弟弟宋连雾牵着,因为他们父母都在两人青年时就去世了,后面的两个花童牵着裙摆并撒下鲜花。 在花瓣和礼炮组成的雨下, 宋连雾从未见过姐姐宋巧凤笑得如此开心,那样子是所有的华丽的辞藻都堆砌不出来的最完美的春天……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并许下最郑重的承诺。 新郎汤桑中此时却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的说出:“不论过往,不忆往昔,愿我们白头偕老。” 宋巧凤笑中带泪,所有的苦难在幸福之中,只能说成一句最郑重的“好”。 宋连雾在一旁哭的像个泪人,喜鹊小姐喜极而泣。 林涛这个显眼包也哭的像个泪人。 白瘾眼中带泪,但还是忍不住毒舌:“谁家烧水壶开了……” 刘敏和江鹏抱在一团嗷嗷地哭,姜南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汤桑中说着不论过往,但宋巧凤还是忍不住回忆,那个相遇的下雨天。 宋巧凤原来的名字是宋招娣,在荒海,这基本是那个年代所有女性的姓名,这个名字的确招来了一个弟弟,但却家庭并不幸福。 姐弟俩从小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长大,是随处可见的留守儿童,两人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父母基本上四五年才回来一次,因此,两人跟父母也不太熟,或者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爷爷奶奶在秋天病逝了,此时红叶满天。 初中,宋巧凤辍学,将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宋连雾,自己一个人去了螺丝厂打工。 许多年前就了无音讯的父母,带来了姐弟两人难以背负的债务。 宋巧凤不仅要养活自己和弟弟,还要供弟弟上学,还要还这笔从天而降的巨额债务。 从此,宋巧凤在偏僻的小巷中租了一间“理发店”。 打着理发店的幌子,做着从前自己最唾弃的买卖。 黑夜白昼,颠倒思想,逐渐麻木,成为自愿奔向屠夫而任人割宰的羔羊。 肉体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尊严早已被钞票压在肮脏的地板一动不动。 以残碎躯体去交换活命钱,在痛苦中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