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凤令从不委屈自己,他若是想要见司月琅,必定就去见了。
是夜,他站在司月琅的床前,外间守夜的丫环已经被敲昏过去了。
白日里,他想到顾青寒所言,心里怒极。
司月琅近来被元柚调理的颇为细致,夜里也不会紧张,原本想着就要嫁到平南王府去,离开自小生长的家,她定会不习惯的。
而且,齐凤令又是个霸道的主,万一惹她生气,她又不能再任性的哭回娘家,左思右想,还真有些不太想嫁。
夜里总会做恶梦,梦到齐凤令欺负她,还不让她哭,更不让她回国公府。
每回一醒来,都是吓醒的,全身是汗水。
马上就是大婚之期,她想着要不要把婚事给退掉,她谁也不想嫁,只想好好的留在国公府里当爹娘的小女儿。
果然,夜里,司月琅又做起了梦。
梦到齐凤令不让她哭。
她想哭,齐凤令还恶劣的捂着她的嘴巴。
“不要,不要,你走开。”她在梦里慌乱的挣扎着。
齐凤令站在床前,眉头拧成一团。
小丫头夜里尽然做恶梦。
他心疼得很。
“琅儿,别怕,只是梦,别怕。”他坐在床沿,将她提抱在怀里,动作轻柔,拥在怀里也没干别的,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司月琅生生被吓醒了。
一睁眼看到齐凤令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没有醒呢,她惊恐的瞪着他。
“你不要过来。”她素手一伸,将他推离。
齐凤令一头黑线滑下。
“琅儿,你这是做什么?”
司月琅委屈的落下泪,“我只是不让你纳妾,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还不让我哭。”
什么纳妾,什么不让她哭?
齐凤令听得头都大了。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只会有你一个王妃,谁说本王要纳妾。”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近,也很真实,司月琅终于有几分清醒了,她怔怔的看着齐凤令,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小脸蛋。
好疼——
嘶的一声,小脸都快扭起来了。
齐凤令是又心疼又好笑,提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祸害自己的小脸蛋,娇嫩的小脸也是属于他的,怎么容她如此残害。
“乖,别再胡来。”
“真的是你?”司月琅终于清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淡呢。”阿淡是今晚负责守夜的丫环。
齐凤令可不知道阿淡是谁。
“外间的丫环?睡着了。”
司月琅才不信,以这个男人劣根性,阿淡一定是被打昏了,“齐凤令,你太过份了,你来就来了,怎么能将阿淡打昏呢。”
这不是废话吗?若不把那小丫头打昏,她出去呼救,来的可是国公府的大批护卫。
“本王可没打她。”打她的是他的侍卫。
司月琅气鼓鼓的才不信。
“乖,来告诉本王,琅儿刚才做了什么梦?”他哄着司月琅。
月琅抿着嘴,盯着他。
“你府里真的没有妾室,没有通房,没有外室,花楼里没有相好的?”她不想与别人争丈夫。
因为她娘是长公主,嫁给父亲之后,父母一直是恩恩爱爱的,父亲也从未沾过别的女人,月琅从小看着父母的感情相敬如宾,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与未来的夫婿,也能如此。
她是个心眼很小的人。
她可以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丈夫,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可是,她现在要嫁的是平南王,他不是一般人,他见识多,天下女子各色各样,他都见识过,月琅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也没有美到如天仙一般的独一份。
万一他现在觉得她不错,时日一长,就厌了她,腻了她,她该如何自处。
“没有。”齐凤令回答的毫不迟疑,倒是眼里闪过一抹什么。
月琅没有瞧见。
“真的没有?还是你忘了,你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可能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的。”她才没那么傻呢,京里世家子弟,十五六岁就被安排了成人礼,第一份成年礼物收的就是女人。
成婚之前就算为了尊重嫡妻,没有纳妾,通房也是有的。
有些还不止有一个。
被未婚妻子嫌弃年纪大,齐凤令也是个要脸的。
“琅儿,本王你在心里算什么?”
月琅抿唇不语。
她只是害怕,对未来生活的茫然罢了。
“本王允诺过,只要你嫁给本王,你就是平南王府,整个平南王府你可以横着走,没有谁敢给你脸色看,给你气受。”她还有何不满的。
他是个男人,倒不是真的洁身自好,只是他太挑,旁人送来的女人他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若不是看上了年纪小小的司月琅,心中动了情,他都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
为了她,他可是万般隐忍,谁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处处怀疑他,不信他。
他已经被生生气得吐血。
“元姐姐说了,男人就是三心二意,容易见异思迁的,那是男人本性。”月琅小声呢喃,元姐姐说的话,她听着觉得十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