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艳梅说她要出去借银子,但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
她知道自己在村子里的名声不怎么样,去借银子的话说不定会被村民给赶出来。
可她又不能回娘家,这几年她经常回娘家去打秋风,几个哥嫂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上次去的时候,她娘更是堵在门口没让她进去,还直接对她说,要是下次去的时候不拿东西,就干脆就别去了。
刘艳梅挨家挨户的上门,村民们刚刚目睹了她家的那场闹剧,都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
但知道归知道,并不代表村民们想把银子借给刘艳梅。
虽然刘艳梅现在哭得很惨,但村民们都知道,要是这银子真借去了,肯定是要打水漂的。
“村长,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你要是不想个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刘艳梅坐在村长家门口,擦着眼泪说道。
李富贵想要把她赶出去,刘艳梅却早就已经用肥胖的身子挤住了门,不让他把门关上。
“村长,你可真得给我们想想办法,要不……你让村里人给我们捐银子吧。
我保证,等东石考上举人之后,一定会回报大家的!”
既然是捐,那就代表以后不用还了。
刘艳梅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李富贵都被她的无耻给气笑了,凭什么让村民给你家孩子捐银子?
若邓大海和刘艳梅在村里作风正直,为人勤勤恳恳的话,那村民们肯定会乐意帮他们。
但事实却正好相反,邓大海好吃懒做,酒鬼一个,刘艳梅更是整天撒泼打滚,想着占小便宜。
再者,虽然村民们表面上都夸邓东石是个天才,将来是有大出息的。
可私底下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怀疑邓东石是个草包了。
邓东石在书院路不好好学习,整日在课堂上打瞌睡,去参加春日宴时更是因为不会作诗而出尽了洋相。
这些事邓东石以为村民们还不知道,殊不知早就已经传来了。
见富贵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刘艳梅顿时改口道:“村长,我是借银子,我保证,等东石考上举人之后,我肯定会还的。”
李富贵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等考上举人之后?那若是他一辈子都考不上呢?”
这个期限未免定的也太宽泛了些。
刘艳梅一听,腾的从地上站起,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看向李富贵。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故意诅咒我家东石考不上举人?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家能出读书人,哪像你家的那几个小子,全都是文盲,一辈子都得在地里刨食吃!”
李富贵:“行行行,我们不识字,我们是文盲,这样总行了吧,我看你啊,还是去找那识字的帮忙去!”
李富贵这些年早就已经看开了,他何必要和刘艳梅这种人生气。
这种人,到时候自然会有老天爷来收拾他。
趁着刘艳梅起身的间隙,李富贵趁机把门给关上了。
“别啊,村长村长,你把门打开,我还有话要说呢!”
刘艳梅把李富贵家的大门拍的砰砰响,脆弱的门板似乎都要承受不住她的力气了。
但李富贵就是不开门,最后刘艳梅也没了办法,只能悻悻的离开。
看到哭着一张脸回来的刘艳梅,邓东石就知道她肯定是没借到银子。
“娘,怎么样了?”
邓东石着上前询问道,同时眼神动也不动的盯着刘艳梅。
刘艳梅抱起邓东石就大哭起来,“东石,是我对不起你,娘没本事,借不来你的盘缠。”
邓东石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的表情,他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娘,是儿子不幸让你操心了,既然借不到那就借不到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邓东石走到墙边,面朝着墙壁狠狠的捶了一下墙。
“可惜我读书四载,本想这次秋闱能够大展才华,考中举人后,让你和爹还有妹妹一起进城享福,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造化弄人。”
刘艳梅一听,顿时哭得更大声起来。
另一边邓大海从人群中逃出来之后,终于想起了他身为父亲应尽的责任。
可想起来又能怎么样,他身上又没银子,总不能卖身换银子吧。
邓大海蹲在村头的小树林里,想了又响,最后索性一拍脑袋,索性决定去县城里喝酒算了。
他身上还剩下几个铜板,正好能买一瓶劣质的烧酒。
至于自家儿子的前程?在喝酒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
等从酒铺里打完了酒,出来之后,东大海边喝边走。
好巧不巧的,他又遇到了李水水。
自从上次遇到李水水,邓大海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就跟有只小猫在他心里挠痒痒似的。
邓大海咽了咽口水,拎着酒壶就跟了上去。
必李水水走着走着,觉着身后好像有人,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是谁?”
邓大海腆着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凑上去去。
“水水,是我呀,你大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