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吵嚷的极为大声,立马就有反驳的声音响起。
前方似乎是起了什么冲突,我赶忙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没几步,就看到了两个在村口起冲突的中年男人,其中有一个还挺眼熟,前些天似乎还来我家纸马香铺里面买过香火纸钱。
这两人一人骑着老式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人挑着担,似乎要往农田里面去,似乎是在路上有了碰撞,两人都不是嘴上能饶人的人,一直在争论不休:
“.....你挑着担碰我了满身粪臭,你还有理了?自己没种,还敢骂我生女儿?”
“你放你他娘的吃shi狗臭屁!你自己骑车不长眼睛,还想赖我?!你找别人来看看,你骑着车,我一个走路的还能把你碰了?!”
“没种的玩意,懒得和你多说,你以为你叫人来,别人不向着我?我告诉你,我媳妇这胎哪怕生了女儿,我家还有三个儿子!可比你这连根毛都没有的东西能说得上话!!”
挑担的中年男人被骂的脸色通红,还想张嘴,却被骑车男人啐了一口,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
挑担男人只能悻悻的重新扯上地上的担子,挂起两头的绳索,准备继续走。
这眼前的一幕似乎以前也发生过,但自从进了碗窑后山的坑洞后,听到这女儿的话题,我就难免多注意一些。
我又看了两眼,上前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大瓢,喊住了人:
“陈叔,东西落下了。”
陈叔一个回头,发现是我,顿时憨笑道:
“是小白啊,亏的你捡到了,不然叔等会到了地里还得再跑来找一趟。”
我将大瓢递过去,顺口问道:
“陈叔,上次买的香火纸钱好用不?给老大娘买的?”
我依稀记得这个陈叔似乎是家贫的孝子,我小时候就见过他到处卖菜给老母看病。
等我大些,就能看到他每次收成完,就去我家纸马香铺里买些香火纸钱,给老母,所以这个人和我家关系还算是过得去,此时这样聊两句,也不唐突。
陈叔也实在,接了东西,就回道:
“嗐,好用好用,亏得你们家的香火纸钱,我年年供着老母祖宗,还真让我盼来一个媳妇.....”
“等你婶子生了儿子,你和你二叔都来喝满月酒!”
这陈叔家里干净的像是年年被山匪洗劫了似的,居然还有人嫁给他.....
我心中疑惑,但当着人的面,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我含糊答应了几声,瞧着陈叔喜滋滋的走了,我也继续进村找周叔家。
没走多久,就看见周叔在家门口翘首以盼,似乎等了许久,我连忙加快步伐,进了屋。
屋内的东西很是简单,两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些简单的炉灶餐具,这几乎就是这个家的全部。
但胜在打扫的干净,想必这日子过的虽然穷,应该也没有啥特别大的毛病。
我正这么想着,抬眼就看到了被栓在后门门栓上,正呆呆流口水的周叔儿子。
他这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按道理来说,这周家的儿子最多不过三十岁左右,但现在一看,说是五十几岁也有人相信。
周家儿子被剃了个大光头,整个头上都有伤痕,缝针留下的疤,十分狰狞恐怖。
左边原本缺失耳朵的位置上安置了一个塑胶人工耳蜗,但似乎遭到了抓挠破坏,半挂不挂的粘在耳朵上。
周叔看我愣神,连忙上前解开自己儿子脖子上的绳索:
“没办法,我这孩子傻的厉害,如果不是把他栓在这里,指不定就什么时候跑走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将带来的东西搁下,然后就地扎起了纸人。
这么多天过去,我的手艺有了质的进步,最显著的特点就是——
起码纸人看出哪里是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了。
我快速扎了个纸人,模仿着二叔的流程,以及书上看到的东西,剪了一簇周家儿子的头发,放入纸人之中。
随后手掐指诀,舌尖发力,大声喝道:
“太上溻炁,应变无停。纸人引津,令我通真!”
声音回荡在屋内,余音绕梁。
但,纸人却没有起来。
我心下微沉,又再喊了一次口诀,纸人依然纹丝未动。
良久,我才在周叔满满绝望的眼神中,叹息道:
“没有,不是什么被吓到丢魂.....”
“就是伤到了物理意义上的大脑内部......好不了了。”
周叔抱着自家儿子,慢慢跌坐在地上,眼神空空。
这给了希望又再度失望的心情必定是不好受的。
没能帮上忙,我几乎是收拾完东西,就落荒而逃。
刚走出门口,周叔家边上的屋里就窜出个人来,直朝我而来,我定睛一看,又是一个老熟人。
昨天才刚刚见过,和周叔一起去碗窑准备偷挖泥的周家二侄子,周文。
周文还是昨天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凑过来道:
“漂亮表姑在这儿干啥.....来看我大伯?”
“要来我家里喝口热水,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