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怜!”
萧元辉装模作样,迟疑道:“天师真人,此话可当真?婚事乃圣上金口,天师不可草率言语!”
这套说辞定是早就想好的,那里会是草率之言?接下来必说文红药才是晋王良配,二人琴瑟相和百年偕老!
果不其然,陈天师稽首道:“贫道泄露天机,信则有不信则无,各位贵人不必多问。”
他侧目左右看看,当即遥指文红药,拈须笑道:“文侯爷府上三位小姐,极贵者正是此人!”
“小姐骨骼清奇五官端正,眉浓发细神隐眼明,行步若飞仙,沉静若幽鸾,将来必旺夫君侍贵婿!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文红药听见这番判词,心中万分满意,与表哥严书辙相视一笑。
老道士仙风道骨,殿中众人由不得不信。
文侯跪求萧元辉取消婚约,决不能让克死父母的天煞孤星,再去伤害金尊玉贵的晋王殿下。
严丞相当即表示,侯府嫡长女文红药,他必得贵婿的宝贝外甥女,才是晋王妃的不二人选。
文侯与严丞相连忙让道士捧来笔墨,二人联名上奏修改婚约,严丞相还邀请陈天师共做见证。
殿中忙乱着写婚书割衫饮酒,没人再看绿棠一眼。
文侯夫人面带得色,命文红药解下八宝琉璃项圈,当做订婚信物。
丫鬟仆妇用锦盒盛项圈捧进大殿。不过片刻,晋王也命人送出白壁一对还礼。
“姐姐大喜。小妹祝姐姐与殿下天长地久,如这对玉璧……”
绿棠的心情大好,用手帕擦了指尖鲜血,忙不迭的堆上笑容,对文红药屈膝行礼。
“祝大姐姐人如此玉,白璧无瑕!”
久未吭声的紫芫慌张的扑跪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被今天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谁能想到文红药竟能把小产的丑事瞒住,踢开绿棠与晋王殿下订婚呢!
早知今日,何必跟着搬去西园?
文红药没理会绿棠,扬手就扇了紫芫一耳光。
大姐姐白璧无瑕——她可真会说话!
各处殿宇焚香已毕,众人到后院登楼看戏。
正面楼上,文侯与严丞相奉晋王为主位。
文侯夫人带红药绿棠姐妹在东楼,严书辙陪姑母在此。
才听了一出戏,就有晋王府仆人抬四箱礼物送到楼下,回禀“晋王殿下请二小姐叙话”。
文红药心中有鬼,当然不敢让绿棠与萧元辉单独见面,阴阳怪气笑道:“紫芫,你陪着二姐姐过去,别让不祥之人冲撞了殿下。”
紫芫刚刚挨了一耳光,正没的遮羞,忙起身低三下四的讨好:“大姐姐放心,紫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文红药冷笑反问:“在殿
紫芫慌了,屈膝跪在文红药面前,低头不敢多口。
绿棠对紫芫这蠢货简直哭笑不得。
文红药小产并无对证,就算当面告诉萧元辉,顶多也就是个将信将疑。
他们二人已经订婚,以萧元辉城府之深,说不定还会将知情人灭口,绿棠才不会这么傻!
晋王府早知道今天要退婚,特意准备了赔礼之物。
箱笼里是些金玉首饰、绫罗丝缎、古董字画。紫芫看见这贵重之物,便挪不动步子了。
小厅内,蟒袍玉带的萧元辉正在饮茶,端庄沉稳雍容华贵。
他看见绿棠独自进来,没了方才谈笑风生,双眸冰冷如刀,屏退左右将小厅门关上,不许闲人进出。
厅中空气冷冽森严。
绿棠握紧手里丝帕,暗扣袖中两枚金针,微微扬眸,盯紧萧元辉的水突、气户二穴。
与畜生共处一室,出手必须一击成功。
萧元辉打量她两眼,直截了当开口:“婚约不成,你别怪本王。本王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能娶无父无母的孤女为妃。东西不多,小小心意。“
“臣女谢晋王殿下。“
绿棠隔着屏风行礼谢恩。
先谢这畜生今生不娶之恩,再报前生惨死之仇。
女儿家被退婚,还能如此沉稳,萧元辉不觉心动。
他将茶杯撂下,起身转过屏风,走到绿棠身畔。
清香沁人心脾,温柔削蚀骨髓,美人娇艳婀娜令人不忍移步。
萧元辉搀她起来,语气变得柔和:“那日在花园,你因何不来?本王本有意,令你与红药如娥皇女英故事。“
绿棠轻巧起身,让开他的手,躬身俯首:“殿下厚爱,臣女承受不起。何况臣女乃不祥之人,不敢损害殿下威仪。“
“这道士的话如何做得准?不过是……“
萧元辉说了半句截住,再次握住绿棠的手,低头耳语:“三年前,你父亲带你入宫,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本王还记得,粉妆玉砌的小姑娘,多么活泼娇憨。“
不过三年,绿棠对头次进宫的印象都模糊了。
她只记得身披朝服的父亲是那般高大,他的眉心蹙成川字,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手。
宴席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丹陛前风度优雅的晋王,皇帝酒酣耳热时赐婚,全都是一场大梦。
“臣女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