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港至青州的路途不短,恰逢阴雨绵绵,游梦之在车上昏昏欲睡,闭眼前的最后一秒,便是车窗外氤氲缭绕的薄雾不断飘散。
薄雾于江南之地归化天地,而后于万里之外又起一阵檀烟。
檀烟于法堂内袅袅升起,碰巧撞破绿度母的坛城,而后尽数消散。
阿赞坤将最后一缕阴气封进佛牌,随手递给身边同为跪坐的干瘦老者,老者低头接过,从地毯上站起身,绕过厅堂,将东西登记在案,妥帖收好。
随后又反复查看柜架上的物品,随后从架子上捧来一个一臂长的木盒,恭敬的小跑奉到阿赞坤面前。
阿赞坤随后拿起一旁已经凉透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哪个客人的东西?”
面对阿赞坤的问题,矮瘦老者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他艰难的张开嘴巴,枯黄的牙齿间空空荡荡,已然没了舌头的踪影。
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连哼带比划,不敢有所懈怠。
阿赞坤总算想起来了什么,将手中的杯子重新放下:
“是那个大陆女人。”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个被负心汉算计的白粥女人。”
矮瘦老者连连点头,重新跪坐回去,恭顺的低着头。
阿赞坤却是没有看地上的木盒,只是将放下的茶杯看了又看。
良久,才伸出一只满是刺符的手指,将杯子向左转动了一小个弧度,重新对上刚刚未拿起时的样子,方才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
杯子归位,阿赞坤总算腾出注意力,伸手打开面前的木盒。
木盒中赫然是一个泥捏的人偶,边上还有一柄小木槌。
泥人偶显然已经经过几次重创,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不堪,不时有粉土簌簌滚落,露出些原本封于其中的头发与金布。
阿赞坤越看,眉毛皱的越深。
终于,在矮瘦老者几乎想拔腿而跑的时候,阿赞坤总算开口:
“这些人,还真奇怪。”
他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不下情降呢?”
“谁辜负真心,谁就穿肠破肚,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要让我修了打,打了修。”
这种时候,向来是没有人能回答问题的。
矮瘦老者犹如鹌鹑一样跪坐在一旁也不吭声。
阿赞坤重新用混着白色粉末的湿泥封住泥人偶,用小木锤敲敲打打一阵,随后将盒子重新封上,递给一旁的老者。
老者慌忙伸手接了,重新将东西放在柜架之上。
阿赞坤这才缓缓起身,赤脚穿过法堂,离开的前一秒,又突然折返,在老者惊惧的眼神中,顺手拉开身边一个柜子,柜中是堆叠整齐的各国现金。
柜中有黑影一闪而过,被他挥手打散,原本整齐的钱山因这动作顿时坍塌,倒在地上变为一座小山。
阿赞坤退开几步防止自己被砸到脚,风轻云淡的说道:
“存些钱到卡里,我要打赏。”
老者忙不迭的点头,阿赞坤缓步迈入内堂,远远他的声音透过缭绕的烟雾传来:
“顺便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把负心汉杀了,我不想修木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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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梦之坐了近五个小时的车,到达青州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怨气几乎可以在阎王殿里杀个七进七出。
困顿使人麻木,更别提来接车的人......
游梦之咬牙不语,身边的田小雨抱着小孩子完全没有瞧见她的脸色,还在叽叽喳喳:
“五百块其实已经很多了,我村里叫个先生,也才二百呢!”
“要不是想着你上次说的都还蛮准,而且咱们还算是亲戚,谁照顾你生意啊!”
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游梦之耳膜都在阵阵发疼:
“你差不多就得了!”
若不是起卦算到吴清雪并不在国外,而在青州,她是真的懒得走这一趟,懒得来管什么渣男。
可偏偏想要确定吴清雪干了什么,还是得想来看看渣男到底怎么样了。
游梦之一阵烦躁,田小雨见人生气,这才闭上嘴,不忿的撇了撇嘴,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小区。
但她不说话,怀里的熊孩子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是打我奶的臭娘们,你滚,你滚。”
游梦之一张脸宛如锅碳,田小雨连忙抱着小孩耳语一阵,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小孩终于是不再闹了。
本以为终于消停,三人上电梯时候,熊孩子非要闹着下来,随后在游梦之面前探头探脑一阵,趁着游梦之一时不察,将她的裤子狠狠往下一拉!
游梦之几乎是条件反射,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熊孩子将巴掌接了满脸,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游梦之面色略微抽搐,心中居然有一丝庆幸自己今早穿的是有裤腰带的裤子,而且由于着急出门,还打成了死结。
田小雨看着自己的儿子挨打,脸上俱是怒意:
“你疯了!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你还打小孩子,你还算是个人吗?!”
“...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