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这只梳子是证明自己身份,唤醒对方记忆的道具,没想到居然还没能开启直播间里的特殊任务。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 算了。 反正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那就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向前一步,动作缓慢而谨慎地将桌前的凳子拉开,然后向不远处的小洁伸出手,用一种格外温柔的语气说道:“来。” 小洁歪着脑袋,五官模糊的脸上迷惑更深。 “你瞧,头发都乱了,我给你重新梳一下。” 对方依旧没动。 “听话。”温简言压低一点声音,模仿着老妖婆威严的模样。 小洁犹豫了两秒,终于向着温简言的方向爬行了过来。 惨白的细胳膊攀上了木质的椅子,四肢扭曲的身体一点点地坐了上去,她面对着布满灰尘的镜子,厚而长的漆黑头发垂落在地,在地面上铺开。 温简言抬起手,顺着对方的头发向下梳去。 在触碰到女孩头顶的瞬间,指尖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头发丝仿佛活着一般蠕动着,深深地勒进指腹中,贪婪地吸吮吞吃着他的血肉。 温简言心底一震,眼前也开始有些发晕。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袭来,仿佛周围缝隙里都藏满了窥视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投来充满恶意的视线。 面临危险时的逃跑本能在尖啸,在那瞬间,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 丢开梳子!拔腿快跑! 快点!再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冷静! 温简言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想要逃跑的身体停留在原地。 他扫了眼右上角。 生命值和理智值都被一起啃下去了一大块,血条的颜色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色,而理智值更加危险,已经偏向了橘红色。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唱道: “小小红梳子,对镜梳呀梳。” 小洁对背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毫不知情。 她背对着温简言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晃着惨白的两条小腿,有些迟钝地跟着这个调子轻轻哼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温简言的错觉,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张小脸,五官似乎比刚才变得清晰了不少。 梳子梳到了底。 “我……记得。” 小洁突然开口,有些吃力地缓缓说道: “妈妈,虽然,很严厉,有时候,会发火,很可怕,但是,对我很温柔,会给我一边梳头一边唱歌,还会给我编很好看的辫子。” “一梳梳到底,聪明又美丽。” 梳齿在发丝间向下滑动。 小女孩的话语颠三倒四,带着一点和年龄不符的迟钝和笨拙。 “我脑子笨,不能出门,出门会被有坏人,妈妈没办法保护我。” 温简言头顶的血条持续往下掉,他的指尖已经被啃食到血肉模糊,隐约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殷红滚烫的鲜血渗出,将断了齿的梳子染红,让它变成了亮晶晶的,崭新般的红润颜色。 “二梳梳到底,快乐不远离。” 第二下梳完,镜子里倒映出小女孩逐渐清晰起来的五官,原本长至地面的头发此刻已经缩短到齐腰。 “妈妈,对,对不起。”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偷听别人谈话,我,我不该,晚上偷偷跑出房间。” 小洁呜咽着,抬起惨白的小手胡乱擦拭着:“妈妈,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我害怕他们真的许愿把你带走……” “三梳梳到底,合心又乘意。” 最后一下。 梳子缓缓向下梳去,血条掉落的速度终于减缓了,理智值在最后只剩下了一点血皮,即将用完前堪堪停了下来。 女孩子的头发不再蠕动,变得温顺而光滑,漆黑如墨,和正常人的长发几乎没什么区别。 小洁抽泣着抬起眼,从镜子里看向温简言,泪眼朦胧地呜咽道: “我许愿,想要帮上妈妈的忙。” “那些大人都说,我是你的拖累,因为我,你才必须,必须工作的那么努力,你才会,对其他人那么凶。” “我不想当拖累,我想保护妈妈。” “有了我帮忙,妈妈有没有更轻松一点?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 温简言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