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平(补)(2 / 2)

品,若无我庇护,她们早就死了!我有错吗?我只是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若不争不抢,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他已经情绪激动间,仿佛又想起什么来了:“念平和念康是自愿帮我的,对,她们都是自愿的。”

楼沧月还想解释什么,伸手想去抓姚环音,却被柳聘风隔开距离。

一个踉跄,来不及停止,楼沧月的手只抓住了柳聘风的衣角。

他像是嫌恶一般,甩开柳聘风袖袍,继续对他身后的人说:“姐姐,你信我。我知道你喜欢君子,从前我身不由己,往后我再也不会了。我是楼家家主,没人能逼我了……”

柳聘风不欲他与姚环音接触,不耐烦打断:“是吗?你说她们都是自愿的,那念平和楼应天之死你如何解释?沣江边的祭神仪式,迷惑众人的香,你又如何解释?”

他与姚环音叹息念平夭折过早,出了送子庙就派人去为念平收敛尸首。可派去的人说,送子庙内并无女童尸体,阴冷的墙角,只有半个馒头。

柳聘风不信,索性派出人手,仔细搜查附近。

果然在庙后挖出了念平的尸体。

与她葬在一起的,还有无数累累白骨。

送子庙的土地之下,葬了无数女童的尸首。

无名无姓,无父无母。

其中有不少,穿戴着相同的服饰。

是楼家培养的沨仙人祭品。

“这一地尸骸,供奉的究竟是仙人,还是以神灵之名装神弄鬼的伥鬼?”姚环音不敢看他状若疯癫的样子。

的确,这副模样,实在和世人所期盼的神子模样大相径庭。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神子。

“除了那些孩子,还有一人出乎我的意料。”柳聘风道,“一位三十多岁妇人,就葬在念平身边。”

姚环音不忍再听:“你不是说,她早已远离楼家,另嫁他人吗?为何还不放过她?”

楼沧月在这时候,反倒有心情笑了,只不过笑声似苦声,可怖又可怜。

“放过她?她不配为人母,不然为何留我在楼家,又为何生了贪念,送自己的亲女做祭品?”楼沧月声音浸着毒,“我不好过,谁都别想逍遥快活!”

姚环音觉得他偏执的可怕:“如果我留在楼家,怕是要和那些女子一样,成为你欲念之下的牺牲品。”

楼沧月抬起手指,轻轻为自己擦去脸上泪痕。

他眼尾嫣红,像是绽开的荼蘼一片。

绚丽又带着绝望前的疯狂。

到头来,他还是只能自己给自己拭泪。

“晚了。”楼沧月似乎是疯够了,“你以为我没有两手准备吗?既然不愿好好谈判,不如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姚环音听着他逐渐冷静的声音,心头爬上一丝不妙:“你想做什么?”

“宁沣渠是在丰渠的基础上改建。说起来,丰渠也有几百年历史了,也是时候好好修理了。”

帐外传来一声闷雷,由远及近,霎时下起倾盆急雨。

“既然阻止不了你们修建宁沣渠,我就不阻止。”

楼沧月稍稍停顿片刻,等待雷声消散,才在姚环音惊惧的眼神里继续道:“只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便帮你们把丰渠清理一下吧。”

姚环音也不顾会不会激怒他了,直骂他:“疯子!你就不怕连累楼家吗?”

楼沧月含着笑,只是笑不达眼底:“你以为我在乎楼家吗?我巴不得整个楼家给我陪葬,柳大人掌握我这么多罪证了,也不差这一桩。”

远处又生出几声巨响。

疾风骤雨之下,听的并不真切,可柳聘风还是快步掀开帐子去查看。

丁庆浑身都湿透了,他身上沾满了泥水,怕是来的路上就摔了不知多少回。

“大人,洪水冲毁了渠上的框架,水位上涨,下面上报说,有人提前破坏了丰渠旧物。”

柳聘风咬紧牙关,抿着薄唇。

他身后,楼沧月问他们:“这份厚礼,我筹谋已久,喜欢吗?”

忍无可忍,柳聘风毫无征兆向他发难,挥拳只朝他面门。

谁都没想到柳聘风会突然打楼沧月。

丁庆自小跟在柳聘风身边,还没见过柳聘风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管什么犯人,柳聘风都不提倡动用私刑,更不会以个人情感参与案件决断。

无论何种私心,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不公。

所以一直到他揪着楼沧月衣领,第三拳已经落在他脸边,丁庆和姚环音都忘了怎么张口。

眼看着楼沧月唇边溢出一行鲜血,丁庆才反应过来去阻拦。

“大人,停手,不可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