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再次开口:“她有没有什么话是留给我的。”
慕枝看着他,他的眸底尽显忧伤,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秦垒如跌冰冷的潭水,失了神缓缓转身离去,自言自语道:“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瑞王殿下!”慕枝叫住了他。
他欣喜转头,以为她是想起来了什么要交代的。
“我想,岑月姑娘应该不会怪你了,我感觉得到,她……很平淡。”慕枝开口道。
秦垒眼角泛红,似有泪水滑下,他猛然转身,她只是不想再见他了吧……
慕枝叹道:“这个世间,也不是所有事情通过弥补就能变得美好的。”言毕,她重新上了马车,准备回王府去。
上一世,慕枝死后,秦亦被秦玄所杀,然而,秦垒作为秦亦一派的人,自然不能放过。
“王妃,这是齐王殿下拖我交给你的,该如何选,全凭您的意愿。”一个丫鬟递上了一封信,一旁还有有公公端着一瓶酒,酒的两边放着两个空空的杯子。
岑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为自己插上了最后一根簪子,她才接过那封信拆开,良久,她笑了笑,放在旁边的火烛上方,点燃后扔进盆里。
“红瑾,你过来。”她悄悄吩咐了她几句,这次,她要保下他。
岑月提起酒壶朝其中空着一个酒杯中倒上了一杯酒,又把一包白色粉末洒到酒壶里头,再往另一个酒壶倒满了酒。
她会喝下那杯有毒的酒,而秦垒将会喝下一杯干净的酒。
“王妃,您这是?”一旁的丫鬟惊奇的问道。
岑月道:“瑞王府该有一个人留下,替我转告齐王殿下,他的人情我记下了,只可惜,要下辈子来还了。”
她端起那杯有毒的酒杯,正要喝下,秦垒走了进来,目光冷冽,嘲笑道:“没想到,今时今日,我们要一起死。”
岑月看着他,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
岑月继续说道:“殿下,你听过说兰峰崖吗?”
秦垒道:“知道。”
“十年前,你就是在那里救了我,从此,便是一望十年,我爱了您十年。”她如释重负,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秦垒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她喝下那杯毒酒,傻笑道:“您能带我最后去看一眼吗?”
“我……”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当我求您了。”她乞求道,目光恳切。
“好,我带你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向她妥协。
公公拦住正要往外走的他们,道:“瑞王殿下,您还未饮酒。”
秦垒盯着另一杯酒,果断喝下,杯口朝下,道:“愿赌服输。”
他们上了马,身后依然有人追随,毕竟他们是在囚禁中,但是喝下酒后,却是无人阻拦。
他们一路奔驰,肆意潇洒,岑月展露笑颜。
兰峰崖,崖壁陡峭,底下更是深不见底,一望无垠,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他们坐在上方,岑月倚靠着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只有如此,你才不会对我疾言厉色。”
秦垒突然也意识到从前他是有些过分,他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太多,左右今日他们都会命丧于此。
片刻后,秦垒发现她的嘴角开始溢血,她一声不吭,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你……”
岑月回了神,她轻轻摸了摸唇角,笑道:“真快啊,咳……”
她剧烈咳嗽着,秦垒道:“你别说话了。”她这副模样,怪心疼的。
她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道:“王爷,我不欠你了,这条命我还给你了。”
“你说什么?”秦垒还未从中弄明白。
“十年前,你救我一命,现在,我还你一命。”
他恍然大悟,她就是那个女孩,她就是,她还活着。
如梦初醒,回首过去,尽是荒唐。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然后,没有等到她的答复,秦垒低着头,此刻,她的手正悄然放下。
“岑……月……”他喑哑喊道,“啊!”猛然间,他嘶声呐喊。
原处走来一个轿子,不用想,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他缓缓靠近远处的轿子,四周的侍卫纷纷抄起兵器,谨慎看着他,他笑了笑,大喊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他不甘心握紧拳头,喃喃自语:“是啊,你赢了。”
“那又如何,你永远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你遭世人唾弃,孤零零的一人孤寂一辈子,哈哈哈!”
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悬崖,秦垒抱紧了岑月,月儿,下辈子,我来偿还。
纵身一跃,再不见影。
马车的人缓缓走下,深邃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清秀的面孔更是没有任何神色,他淡淡抬起手,声音冰冷:“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