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语烟单手用力捂住了伤口,锦灰色的帕子上还是沾上了一点红,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慢步低头思索着在殿中发生的事。
苏倾落往日行善,今日怎会如此?
闯进来的男子又为什么会帮着苏倾落说话?
太子殿下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谜团围绕着她,顾语烟一时没了头绪。
“小姐,小姐。”
听闻喊声,顾语烟连忙抬头,朝不远处的小丫鬟挥了挥手。
小丫鬟抱着檀香,脚下生风般的朝她跑去,“小姐,奴婢只是一时未见您,这怎么就伤着了。”
她颤抖的声音说出,当即就跪了下来,低着头。
上一世的顾语烟顽劣跋扈,只要稍不顺心就会拿她们这些下人撒气,更别说是这磕着碰着了。
顾语烟见她如此害怕,俯下身,握住她有些发抖的臂膀,将人扶起,“没事儿,不怪你,起来吧。”
小丫鬟还是不敢看她,直到顾语烟让她抬起头,她竟在那张面容上瞧见了少有的温柔,视线上移,眼尖的她失声便说:“小姐,你头上的金钗不见了。”
顾语烟赶忙抬手去摸头上,然而却是扑了个空。原本插着金簪的位置,此刻却空留有些散乱的发髻。
“那簪子是阿娘留给我的,这怎么就丢了呢?”
她急的在原地跺脚,不料却扯动了脖颈处的伤口,刺骨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顾语烟猛拍了一下脑门道:“对了,定是在她劫持我的时候掉在殿内了。”
“我知道簪子在哪里了。”顾不得伤口的疼痛,顾语烟边跑边说着,“你先去寺中菩提树那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梳着双丫髻一袭柳青色袄裙的小丫鬟不解的看着远去的顾语烟,本想跑两步赶上她,可听到她这么说,顿住脚步,呆愣两秒就往菩提树的方向去了。
殿内,齐禹尘双手负于身后,示意季温年起来说话,他在屋中来回踱步着,“季公子可否听说过穿越者?”
“穿越者?”季温年仔细品味着这个词,“在下所学的诗书中倒是未曾有见到过这个词汇。不过,近来京城中一些新奇玩意儿的流出,倒是在百姓口中提到过,有人自称穿越者的。”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问,“太子殿下,这和阿落是穿越者有什么关系?阿落身为医师,怎么会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
齐禹尘打断了他的话,“她是不是穿越者?穿越者一词究竟是何意?季公子不妨随我一瞧。”
季温年听的云里雾里,就见他解下系在腰间的香囊。
两人之间不过三步的距离,季温年目光看去,竟见他从那香囊的一堆香草中,拿出了一个带着光泽,圆形的还有一条细长链子的东西来。
齐禹尘将刻着怪异花纹金子做的怀表表盖打开,表盘上的指针已然不会动了,而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的转动一侧的表冠。
大概转动了一圈后,他抬眸对季温年说:“准备好了?准备好去看苏清落为什么是穿越者了吗?”
季温年眼中的疑惑未解,可听到苏倾落的名字,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看他做出了决定,齐禹尘抵在表冠处的手松开来,怀表上的指针立马就转动起来,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随着怀表指针的转动,在他们两人的身侧也随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如深渊般的圆形洞口。
季温年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瞳孔一震,“太……,太子殿下,这……,这是何物?”
“要想知道苏倾落身上发生了何事就跟上来。”齐禹尘先一步踏入那黑洞之中,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季温年惊觉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见他没入黑洞之中,想要伸手拉他,对朝廷的忠贞,让他忍不住就喊了出声。
“殿下,小心啊。”
而此时顾语烟正焦急忙荒的推门而入,许是跑的太急太快了,她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来不急停下脚步了,就这么慌张的推门而入。
就在迈过门槛的一瞬间,她不慎踩到了脚下的裙摆,整个人都上前倒去。
季温年一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方才是太子殿下进入黑洞,这时是丞相府嫡长女就要摔倒了,他一时竟抉择不出要先拉住谁了,可还没等季温年思考两秒,顾语烟就由着惯性朝他这边飞过来了。
“快—让—开—”顾语烟几乎是拖长的声音喊道。
这一瞬发生了太多事,季温年都没反应过来,自是没有躲开,就这样他被顾语烟撞飞进了黑洞之中,连带着顾语烟本人都飞了进去。
清晨的寒风呼啸着闯进林中,拨动着树枝上的积雪脱落下来,有一块恰巧砸到了顾语烟的头上,她被这倏然袭来的凉意惊醒,有着起床气的她,极不耐烦的脱口而出。
“谁啊?有这么叫人起床的吗?嬷嬷把这不识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