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年的五旬节,如某人立过的flag一样,丰富多彩紧张刺激。
艾潘妮对那一晚的记忆非常魔幻,期间充满了雨声、枪声、格斗声、呐喊声,煤气灯昏黄的灯光在四面八方闪烁。无数人从远处走到她面前,围绕着她七嘴八舌地说话,可她没法听懂任何一句。
她全身湿透,冷得打颤,毯子床单从天而降,裹在她身上。但那都不重要,艾潘妮抱着一个温暖的物体,贪婪地从其中吸收热量,有人想把她拉开,随即引发了强烈的反抗。她尖叫、哭泣、骂出最恶毒的词汇,不顾一切地想抓住仅存的那点安全感。
最后她被按住脑袋,捏着鼻子灌了一嘴苦涩的药水,很快开始昏昏欲睡。在彻底陷入睡眠前一刻,艾潘妮依然顽强地抓住一只粗壮的大手,坚持没有放开。
就算睡着后,艾潘妮也在噩梦中挣扎,她拼命地疯跑,想要躲开背后追着她的什么东西。道路崎岖黑暗,怎么都看不到尽头。不知跑了多久,背后的东西已经抓住她的头发,前方忽然闪起亮光,一双带着老茧的粗糙大手扳住她的脸,急促而低沉的声音随即在艾潘妮身边响起:
“……是我,是我!”
亮光越来越耀眼,击碎了艾潘妮身边的黑暗,也带回了她的理智和意识。她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睁开,被上午的阳光刺得又眯缝起来。缓了几下,视野里出现的是佩迪吉耶家的天花板,还有伸头过来的黑发长辫子小女孩。
【姐姐!你终于醒了!】
苏珊激动得手舞足蹈,晃得艾潘妮差点看不清她的手语:【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吃点东西吗?】
艾潘妮挣扎着坐起来表示好多了,实际上她全身都在疼,手脚的捆绑伤有点肿,躯干和大腿上的摔伤也在持续发作。苏珊往她背后塞了几个蓬松的羽毛枕头,端来温热的牛奶麦片粥和浇糖浆的小饼干,陪着艾潘妮一点点地吃。
艾潘妮刚醒过来脑子还比较浆糊,吃到一半恢复了些气力,就想起了很多事,放下勺子紧张地问苏珊:“沙威警官呢?他还好吗?那些劫匪们呢?”
【沙威警官早上过来看过你,他说等你醒了以后还要找你问话。】
“那就快点去告诉他吧!”艾潘妮急切地看着苏珊:“亲爱的,拜托了。”
【可是现在才9点钟。】苏珊有些为难地看着地板,然后抬起头比划道:【好吧,但姐姐要乖乖把这些全都吃完。】
“是,好,行,一定吃完。”艾潘妮笑笑,推了一把苏珊:“乖孩子,快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艾潘妮有点坐卧不宁,她脑子里关于昨晚最后记忆不太清晰,除了被绑架时的恐惧焦虑,比较明确的印象就是从黑暗的麻袋中钻出时,看到的沙威警官那张大方脸。
似乎又被那个家伙救了呢。艾潘妮心里暗叹,真是旧债未还,又添新债。
她遵守诺言吃光了食物,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窗户发呆。窗外碧空如洗,白云在蓝天的映衬下柔美非凡,昨夜的阴风冷雨完全消失不见。
在恢复了精神后,艾潘妮对沙威警官的那种第六感式心灵感应,也随之归来。她能从隔着玻璃的窗外,听到轻微的问候声,大门开关的声音,皮靴落在楼梯上的声音,以及她房间门口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随后,门开了,穿着藏青制服的沙威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小苏珊,一脸担忧的佩迪吉耶夫人则留在了门外。
苏珊搬了把椅子给沙威,然后行了个不标准的屈膝礼,示意自己在外边等着,就出门去了。
艾潘妮直直地迎向魁梧的警官,露出笑容:“你好,沙威先生。”对方被她的笑容吓了一跳似的,有些局促不安地回答:“你好,你的精神看起来不错,马德兰……小姐。”
“都是托您的福,我休息的很好。”艾潘妮依然笑着,睁眼说瞎话。
沙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过椅子在她床头前坐下,掏出笔记本:“打扰你休息我很抱歉,这是必要的公务——我要对你昨天的遭遇进行问询,希望你能配合,如实叙述。”
“当然没问题,我保证知无不言。”
沙威掏出铅笔,边打开笔记本边小声嘟囔:“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您说什么?”艾潘妮眉头一皱,一些不太清晰的记忆袭击了她:“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了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黑发警官低垂的眉毛跳了跳,头都没抬地用听起来比较镇定的声音回答:“没有,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艾潘妮狐疑地盯着沙威的脸,别的不好说,这警官紧不紧张,她现在可是能轻松分辨出来。瞧瞧他两颊浓密髯须下显出的红晕,昨天她真的没出什么幺蛾子才怪咧!
但艾潘妮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话说。于是从枕头上坐直,清了清嗓子用郑重的语气说道:“在开始之前,我有话对您说。”
沙威闻言抬起头,灰眼睛里带着疑问,望着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