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随逸悠哉哉道:“不如这样,让他丢出去,不让他呆在灾民队伍,正好,也让那些有坏心思的人见一见,敢在这种时候偷东西,必然要受到严重惩罚。”
小地主听到风随逸这样说,忙跪在地上哭天嚎地,痛哭流涕,“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只是太饿了,没有办法!”
顾临之望着他一脸嫌恶,“造成你如此饿的原因,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自己,不思进取,不懂感恩,心态凉薄。”
“从你开始质疑神明大人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了能在这个队伍里好好活着的机会。”
“放眼望去这帐篷这救命粮,哪一样不是神明大人恩赐?”
小地主悲愤不解:“他受我们敬仰,爱戴供奉,对我们好不是应该的吗?有何不能说!”
风随逸嗤笑一声:“天底下被供奉爱戴的神明太多,你又见过几个神明显灵,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
“之前旱灾,死了那么多人,你可曾见过你们心心念念的菩萨显灵?”
这话问的实在太触及灵魂,小地主一时之间语塞,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县太爷也在一旁附和:“我惩罚你,便是要叫你知道,如今一针一线,来之不易,你能够还有站在这儿叫板的机会,已经是神明显灵开恩,却还要再说神明不公,简直是忘恩负义。”
县太爷叹了口气,衣袖一挥,“罢了罢了,你们把这人带下去,丢到外面,告知其他人,若是再有人想要行作奸犯科之事,便与他同样下场。”
小地主满目苍凉,心中悲痛。
他不是傻子,如今世道难过。
加之地震刚来,许多山匪或许要劫财也说不定。
他之前混在百姓堆里,人多是众,那些山匪自然不敢如何。
但如今他一个人被丢在外面,那肯定是没有安全保障。
想到这儿小地主更害怕,仓皇地想要求饶,却被一个衙役捂住嘴,另一个衙役配合着,两人合力,把他拖上一匹骏马,跑出老远才丢了出去。
等小地主被人毫不留情的一脚从马上踹下,衙役坐在马上,望着他的目光也满是嫌恶。
还有个衙役狠狠的唾了口唾沫在他身上,“我呸,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竟然敢说神明大人坏话,要不是看在你是同乡的份上,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好了好了,何必与这种人动气。”另一个衙役策马来推他,“我们别管他了,先回去吧,此处林高草密,有麻匪出没,最是喜欢劫财掠色,让他自己在这等死吧!”
说完这个话,两个衙役策马就走。
只留下小地主,望向四周高高的树木以及茂密的草丛,心里涌起无边无际的害怕。
他痛哭流涕,糊了一脸鼻涕泪,朝着衙役们走的方向追赶。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
然而做错事的人总该负出代价。
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树林里,又会引起谁的注意?
……
……
雄州知州府。
苏大人望着坐在上首的兵部尚书,笑得有些卑微,“大人千里迢迢来此,想来劳累至极,不妨先休息一二,等到精神安好,再去料理灾情事宜?”
兵部尚书喝了一口热茶,透过朦胧的雾气,望向苏大人,语气略带责备,“陛下派我做赈灾大使,便是对本官寄予厚望,如今灾情要紧,哪里又有时间功夫休息,你先将四处受损情况报给我看看,另外将统计的灾民数量也一并呈报上。”
苏大人颔首低眉:“是,下官这就让人送来。”
他说完这个话,立马对属下低声道:“还不快去把名册都报上来,让大人好好看看。”
兵部尚书轻咳两声,站起身来,打望着苏家老宅,雕梁画栋,气派不已,他意味深长的道:“苏大人这宅子里处处可见精巧心思,想来修建,花费精力不少。”
苏大人忙道:“在下夫人细心,喜欢在这些事上下功夫,所以在修建宅子的时候,要求格外多些,不过效果甚好。”
兵部尚书笑吟吟道:“话是这么说,想来银子也花了不少,苏大人好财力啊,像这套天青汝窑盖花茶碗,如此精细,本官见所未见,苏大人府上却处处都是如此级别的宝贝。”
“苏大人,看来收益不浅啊。”兵部尚书笑的淡然。
说出来的话却叫苏大人后背发毛。
他心里叫苦不迭。
这几日忙于灾事,加上赈灾大使来势匆匆,一时间竟是忘了向这些宝贝都收进库房。
如今被兵部尚书看到,他也只好尴尬陪笑:“难得大人一句夸赞,也是这些假货毕生的荣幸了。”
“在下倒是极为喜欢天青汝窑,只是汝窑难得,所以便寻了工匠做些假货放在家里。”
“横竖仅供自己观赏把玩倒也不碍什么事儿,只是没想到还叫大人误会,实在是惭愧惭愧。”
兵部尚书哦了一声,笑的意味深长,“原来竟然是假货,倒是本官看走眼了,不知苏大人可否能为本官引荐一下那位工匠,能有如此以假乱真的手艺,本官倒是很喜欢,想要几套回去收藏。”
苏大人笑的从容,心却在滴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