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狠?这才两层的利,比起放高利贷的,他可心软多了。
顾临之也不解释,只笑道:“这还只是住宅,像那些商铺,也不能免费使用,需要缴纳租赁费和地税。”
李世兴捏着下巴,不太赞同:“缴纳租赁费是理所应当,但自古以来只有田地会收地税,怎么如今商铺都要收地税?”
商铺收地税,意味着经商者的支出更多,就算保持利润不变,那所售商品价格也会更高。
“农业税算个什么?”顾临之不置可否,轻声嘟囔。
李世兴没听清,啊了一声。
他脸色一变,正色道:“农业税不值钱,百姓黄土朝天,一年耕耘下来,也落不了几个银子,倒不如收商铺地税,商品流通能够收到的税可比农业税多多了。”
李世兴微微皱眉:“话是这么说,可已经有商品税,再收地税,我担心这些商人会有逆反心理…”
“无非是多交几厘地税,难不成能让这些商人倾家荡产?”顾临之轻叱道,“他们租赁的商铺,地皮都是我们的,但只要交够十年地税,商铺便可以属于他们,你说有这个先决条件在,他们会不会心动?”
李世兴恍然大悟。
这便是许以重利,诱人深入。
但又有些疑惑。
“只是这些房屋,也有成本在,每年的维护清洁都是一大笔银子,光是地税恐怕不够。”
嘿,刚刚还在想李世兴没有资本家的心气。
结果转瞬间,对方想的比他还远,资本家模样崭露头角。
想要住上这么好的房子,难道不该交钱?光是地税怎么够,当然还得想法子从其他地方收银子来。
顾临之低声笑道:“这些细节就由你去把握,不过我倒是觉得,普通县民住的是刚需住宅,像富裕百姓住的大平层和别墅,那才是维护的重头支出。”
李世兴听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笑道:“神明大人此举,可是将士农工商,彻底调转了个头。”
“如今能掏得出来银子买好房子的,都是商人,那些农民,一个赛一个的穷,只能住普通楼房。”
顾临之不以为然。
商人能够推动货币流通,商品交流,农民种再多的田,也比不过中间商赚差价。
但天下的工种毫无贵贱,有钱才是王道。
可以想见,顾临之的这一系列措施出现。
至少在丰平县内,原本商人最卑贱的想法会荡然无存。
商人有钱,住的起豪宅。
农民靠天吃饭,穷的咣当响,只能住普通楼房。
以往农民受苦,还能安慰自己,仕农工商,好歹排在第二位。
如今大家都会思考,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却比不过倒卖商品的人有钱?
有这种思路诞生,不少局限于一把锄头一把草的农民,或许会大胆的走出村子,寻求新的天地。
这也是顾临之希望看到的。
这世间有太多工种,而不光光只是局限于种田。
毕竟以后顾临之还要推行许多工种,那些工种没有人才支撑该如何?
至于农民的待遇,等到各方平衡,自然会相应的拔高。
毕竟到那时候都没人愿意种田了,给农民高待遇高福利,吸引优秀人才回去种田,从而促进田地生产效率提高。
这才是顾临之想要的。
不是只会勤勤恳恳,如老黄牛一般日复一年,在地里,等风等雨。
而是要高效农业,在增产的同时也做到人员精简。
普通人走一步看一步,聪明人走一步看三步。
更聪明的人走一步能看穿下棋人背后的十几步。
李世兴是极聪明之人,脑子十分灵光,细细一想,倒也有几分了然。
如此推行,最开始势必会引来各方不满。
但如果想要发展,必然需要各方面的高尖人才。
顾临之轻声道:“你觉得建立女子学堂如何?”
顾临之最开始有些犹豫,究竟是要建立一所不限性别的学堂,还是分开建立学堂。
心中犹豫很久,最后决定把这种烦恼事丢给李世兴来想。
李世兴微微一愣,眼神坚定道:“甚好!”
他又道:“只是如今时下,舍得让女子来读书的父母可并不多,倒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上学束修的父母大有人在。”
想起曾见过,一家子生了三个姐姐,一个弟弟,贫困的很,三个姐姐饭都吃不饱,整日扒着树皮啃,大些了出去做工,还要供小弟弟上学,就这样举一家之力供养出来的弟弟,连个进士都没考上。
此等场景他见的太多,实在是心中悲痛。
顾临之手指轻敲,桌子发出有韵律的脆响,“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不舍得送女子上学,为的是担心上学费用,那便给补贴!”
“把家中适龄姑娘送来上学,免除学杂费,每月可得二钱银子补贴,伙食免费。”
他顿了顿,“但人心总是险恶,为防有心之人只是为了薅羊毛,一月一考试,若学的不好,要将领的银子全退回来。”
二钱银子。
在外做工一月,也就这点银子了,甚至还补贴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