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抱着小姑娘冷冷道:“你对孩子不好,根本不配当父亲,以后这个女孩归女子学堂管,你与她从此再无半点关系。”
男人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她是我娘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魂,只要没有嫁人,她就得为我家做事!”
顾临之冷笑:“你若这么想,那我便让神明大人来跟你沟通,不知意下如何?”
听到神明二字,男人登时噤若寒蝉。
他怯懦的样子叫顾临之十分不屑,“你若是敢与神明大人争辩一二,我还能勉强高看你几眼,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只是个懦夫。”
说着,顾临之转身,抱着小姑娘往回走。
虎妮儿在一旁吹了个口哨,调侃道:“救下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成就感满满?”
顾临之默不作声。
他能感觉得到小姑娘倚靠在他的肩头,那一块衣服有些濡湿的感觉。
“畜生。”
他忽然吐出的两个字,叫虎妮儿一愣。
又了然,“能污蔑自己十岁女儿要勾引男人的父亲,的确也算不上是人。”
顾临之带着小姑娘回了女子学堂。
女子学堂里请了三位女夫子,教授课业,另外还有一位宿管阿姨,为的是保证孩子们的起居饮食。
然而如今只有四个女孩,她们住在学堂里,每天学的东西不过是认字,的确枯燥。
好不容易见到新来了个小姑娘,急忙都迎了上去,叽叽喳喳的问起来。
问的最多的是那两个比较受家里宠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小女孩一双黑黝黝大眼,有些茫然无措的乱转,像是很不适应对方的热情,声音很小的说:“我叫招娣,今年十岁了。”
顾临之在一旁皱眉:“招娣?这个名字不好,要改。”
小姑娘身子一抖,瑟缩着道:“改,改成什么…”
顾临之叹了口气,摸着女孩枯燥的黄色头发,“你长得这么瘦,要赶紧吃好点,养胖起来才是,不如就叫元宵吧。”
“白白胖胖的,怪可爱。”
元宵眨了眨眼:“我,我可以叫这个名字?”
从小就被叫做赔钱货,被叫做招娣。
元宵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那个孩子。
也曾想过为何自己会如此不受父母喜欢,想着多干一点再多干一点,或许父母就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多一点点。
可是最后总是无功而返。
她幼时常常觉得隔壁家叔叔叫自己女儿的名字很好听。
会很大声的叫:“小绿豆,快回来吃饭了。”
那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温暖与爱意,是父母爱孩子的拳拳之心。
而不像她的父亲和后娘,叫她招娣的时候,总是带着不耐烦意味,仿佛多叫她一声,就沾了霉运。
于是元宵愣愣的想着,她是不被期待的那个孩子,怎么能叫这样可爱又充满温暖的名字呢?
顾临之笑了笑,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当然可以叫这个名字。”
“哥哥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以后能够长得白白胖胖,你是小元宵,元宵是团圆节才吃的东西,哥哥要你圆圆满满,幸福一生。”
元宵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里,当时就起了水雾,她拽了拽顾临之衣袖,小声的说,“谢谢哥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元宵,你叫元宵~”有个比较活泼的小姑娘过来拽着她衣袖,笑靥如花,“我叫小花,你以后叫我花花就好了。”
小花又拧起细细的眉,心疼的摸着元宵身上的伤疤,“你怎么浑身都带着伤啊?是被打了吗?”
她不忿地嘟起嘴:“是谁敢这么欺负你,我去给你报仇!”
顾临之笑着揪了揪她的小辫儿,“屁大点儿的孩子,还说要给她报仇,不过也好,等以后你们都有实力了,去找那个混蛋男人报仇也不是不行。”
元宵低着头,额前碎发没人打理,有些长遮住了眉眼,她此时不说话,顾临之有些担心的叫她。
结果元宵却忽然道:“哥哥,我以后还会回那个家吗?”
顾临之愣住,刚想说话,元宵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跪在地上,眼里充满着期盼,“哥哥,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她猛的磕头:“我爹和后娘对我都不好,你送我回去,我真的会被他们活活的打死!”
顾临之叹了一声气。
同龄人还在无忧无虑的时候,元宵已经承担了多少不属于自己的苦难。
他将元宵搂起来,语气温柔却不失坚定的道:“我会把你送回去。”
顷刻间,可以看到元宵眼里充满着绝望。
顾临之又道:“但那是在你强大了之后。”
元宵愣了一下,“强大?”
顾临之笑道:“你以为我带你进女子学堂,只是为了给你找个避难所吗?”
元宵与其他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难道不是如此?
顾临之淡淡道:“女子学堂与男子学堂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性别,你们要学的,与男儿无异。”
“男子学骑射,学诗经道理,你们也一样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