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阿佩尔,还是卡卡伊安赫,乃至于因特凯斯。
这里是一处神殿的圣所,安克赫娜蒙进入的底线是剃干净她的长发以保持“圣洁”。
里面的神像,是奥索尔孔的祖父,和奥索尔孔本人居然无比的相像。
安克赫娜蒙没有再发声,周围重新变得寂静,她垂落在地上的手被冰冷黏湿的东西沾染。
安克赫娜蒙却努力睁着眼。
她看着黑暗中的神像。
一点点报复的快感在四肢百骸中滚动。
而这阵令人战栗的快感的褪去与另一种情绪的激发由背后近乎磨进血肉的拥抱启迪。
安克赫娜蒙在这样的温暖中疲惫的闭上双眼。
低柔,妥协,焦虑,绝望。
安克赫娜蒙的灵魂游荡在冥府之外,迷茫着找不到前行的路。
她太累太累,停泊在这片不属于她的沃土。
奥索尔孔继任法老的第八年基本肃清了前代法老遗留下的普塔疯狂信仰,这其中的历史性事件,就是在一次祭祀中,法老将王国军秘密召集,关押了包括普塔第一祭司兼任宰相的阿佩尔在内的一众一神论信徒上层。
而处死维西尔的那天比后来人们所听说的时间要早。
那天是安克赫娜蒙醒来的第一天。
她举起那杯鲜红的液体,开心的喝下,露出奥索尔孔无法形容的神情。
她的表情似乎是愉悦的、欢乐的。
而奥索尔孔却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哀与寂寞。
他送她匕首的那天晚上,她举起匕首刺向了爬进寝宫的毒蛇。毒蛇的偶然早已失去了追究的意义,她只是向他陈述,她需要维西尔的心头血。
安克赫娜蒙说,只要喝下维西尔的心头血,她就会痊愈。
而他知道,他无法遏制对维西尔的怒火了。
这怒火的源头,却是她的恨意。
这一年尼罗河泛滥不足,庄稼歉收。
努比亚在蠢蠢欲动,伊布杜停留在法老的书房,想起他在计划直接捕杀维西尔之前给他的嘱咐:“伊布杜,你是阿蒙最忠诚的信徒,我需要你无条件的相信我,而不能对我提出质疑。”
法老想强化权力,这是捕杀维西尔的必然结果。
而伊布杜的绝对服从,只是第一步。
他最终没有再提起其他。
或许这会让法老非常疲累,但这是法老自己选择的。
在努比亚掀起他们反叛的旗帜之前,法老必须解决杀死维西尔遗留下的问题。
赫缪努依然选择前往赫里奥波里斯,这倒是出乎伊布杜的意料。
赫缪努与安克赫娜蒙进行了一场道别。
白日炫目,法老的寝宫门帘紧闭。
阴影暧昧。
赫缪努向她道贺:“恭喜你,完成了你的使命。”
安克赫娜蒙微笑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一点不屑。
赫缪努并不在意,让她张嘴,低头相触。
那样的动作实在太过亲密。
安克赫娜蒙开始喘息艰难时,赫缪努颇为遗憾的停止,莫名地回味一般说道:“真可惜……”
他留给她的礼物是一只黑猫。
伊布杜的记忆里,似乎后来也从未见过赫缪努。
奥索尔孔这段日子忙的不可开交,每日早出晚归,然而依然每天回宫,为了看一看安克赫娜蒙熟睡的脸庞。
据医官的诊断,安克赫娜蒙的身体一直以来都是依靠另一种毒药的压制,她的情况按理来说并非是所谓的心头血可以解决的。奥索尔孔起先让医官试着制作了毒性更为微弱的缓剂,是按维西尔之前残留的药方改良的,效果稍差一些,但总比没有好。
然而安克赫娜蒙总是将药倒进莲池,毒死了里面可怜的鱼儿。
她近乎活蹦乱跳地撑到了如期举行的迁都。
那是他认识她的第八年年底。
在这两年里,奥索尔孔对安克赫娜蒙的宠爱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所有人都以为法老将会有一位新王后。
他们之中,不乏有想看贝尼芮布笑话的人。然而敏锐的人很快发现,这两个人并非外界传说地那样势如水火,相反,她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和,甚至奇异的成为了朋友。
贝尼芮布喜欢那只时常跟在安克赫娜蒙身旁的黑猫,甚至常常将它视作贝斯特的使者。
安克赫娜蒙不在意黑猫的动态,但黑猫回到她身旁时,她也乐于去找贝尼芮布坐坐。
她身体似乎真的已经正常,只是肤色依然那样苍白,但已不再嗜睡。
迁都的工程浩大,然而同样有它的好处。
比如,在底比斯的土地上,法老的集权到了顶峰,再也没有人能够向他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