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奴,小太监们暗地里都说他喜欢春兰。”
大约是重伤的缘故,他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然后你就出现了。”
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快速抬眼看了望宁一下,“你赶走了张德海,给我送药,给我送吃的,陪我一起练武……给我做长寿面。”
“这不是喜欢吗?张德海……”他有些委屈,眼眶都红了,却没有再说下去又紧紧低头将自己埋下来。
半晌才开口。
“我娘不喜欢我,她怪我不能帮她拢住我爹的心。”
“我爹不喜欢我,我是他挨女人算计后,失败的证物,我自请上战场的时候,他高兴的要死。”
“他最爱的儿子不用上战场了,我还能替他安抚将士的心,要是能打完仗死在战场上就更好了。”
“可是我不能死,我总想着……是有人等我回来的。”
他抬头竟已是清泪两行,软弱又不讲理得像是三岁离不开母亲的孩童,“阿姐,你要走就别救我了,别管我了!”
说着这样的话,拉着望宁的手攥的却是愈发的紧。
赶来的太医也因为他的话,不知道该不该上金创药,该给谁上药,一时有些两难。
望宁的伤口看着恐怖,其实早就不在往外沁血,于是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太医。
听着姜衍半真半假地说了这么一通,她也冷静了下来。
“你笃定我吃这一套是吧?”望宁看他。
刚才还稍微有些神采眸子这次是完全暗了下来,心思被戳破的男人一下子噤声,不再小声嚷嚷着走吧,别管我之类的话语。
四合一时寂静,只有望宁心平气和说出的话语好似巨石一般砸在姜衍心头。
“我有几次想找你把话说开,可你都躲着,直到你登基……”
——我错了。
“你不管不顾就说我沈家谋反,把我和姨母困在宫里。”
——我混蛋。
“你永远不说你在想什么?永远阴沉着一张脸让我猜。”
——“对不起。”
姜衍的心随着她的话一沉再沉,甚至不敢再去看望宁的眼睛。
他想辩解,想说我怕你说出不再理我的话语,我怕你更爱姜玉煊,我怕你想离宫不再见我,我怕你恨我。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对不起。”
曾经战无不胜的小将军如今只能再次道歉。“对不起。”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那改吗?”
望宁冷着脸问他。
嗯?流血过多的人脑子也不太清楚了,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啧”望宁脸上似有一片不耐烦,那手却从来没有抽出来,依旧被攥的紧紧的,“问你以后改吗?”
以后改吗?
还是有以后的对吗?
“改!”
“什么都改!”
帝王的眉眼一片舒展,连连应了几句。
还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呢,嘴就笑成了一个倒梯形露出粉粉的牙龈,傻里傻气的。
太医见状赶紧给他上药,手要碰到膝盖的前一刻,帝王抬头盯着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是……是不走了吧?”
没出息的很。
他这会倒不嫌丢人了,拉着望宁的手,又往望宁脚边挪了挪。
望宁无奈,“嗯。”
“真不走了?以后都要跟我在一起哦,不准想着别的男人……”
“哎呀,你好烦!”望宁作势要甩开他的手,故作烦躁的质问,“是不是伤口没有那么重,你在演?”
四合立马恢复安静,上药的太医是个有眼力劲的,连忙说:“陛下,您还是别动了,这两处伤口深得很,您动着,老臣不好上药。”
姜衍即刻变得乖顺得很,一声不吭的,只是时不时用目光扫望宁一眼。
只是终究敌不过连日来的奔波与失血过多,他的眼皮愈发的重,拉着望宁的手紧了又紧。
“我什么都可以改……”
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