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城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宫中传出消息五皇子在宴会上居然行谋逆一事,为保万无一失还向六皇子下毒,好在有御林军,五皇子阴谋暴露,被当众拿下关入天牢之中,而陛下也受了刺激,怒火攻心,缠绵病榻。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好在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身子痊愈,于众望所归之中暂代朝中事务。
六皇子一派上台后,虽仍有反对质疑之声,可朝中不可一日无主,加之陛下病重,他们这些朝臣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就算见着了,陛下也不甚清醒,根本不能处理事务。
养心殿内,药味浓郁。
赵方太监候在龙榻前,药好了,由一名脸生的小太监端了进来,赵方接过药碗,悄悄打量一圈四周。
自从三日前陛下突发昏厥,一病不起,这养心殿内的人皆被监视起来,现在竟然连帝王身侧的人也只剩下他一名老人了,其余伺候的旧人全被换了个干净。
赵方活到这把岁数了,也不是个傻子,他深知这紫禁城怕是要变天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来在幕后操控一切的竟然是六皇子。
殿门被推开,药味被冲散了些。
“参见殿下。”一旁的宫女赶忙跪下。
“父皇可醒了?”傅柏走近床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还是关切模样。
赵方装作没发现似的,如同往日一般恭敬回禀道:
“回殿下,陛下还在昏迷,未曾醒来。”
好半晌,傅柏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紧紧盯在赵方的身上,殿内很安静。
“赵公公,您跟在父皇身边多年,真是辛苦了。”
赵方后背一凉,捉摸不透这六皇子的用意,只能淡淡陪笑,弯下的身子愈发朝下,谦恭回话道:
“殿下说笑了,老奴能走到今天全靠陛下大恩。”
“你说父皇要是醒了会怎么处置五哥,嗯?”傅柏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帝王,再也没有以往那般高高在上,气势逼人了,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看来谁都不能逃过生老病死,就连他那父皇也不能,真好啊,也真可惜啊......
“公公是个聪明人,父皇如今这副模样实在难以令朝臣们心安,眼下唯有择明主,安朝纲,你说本殿说的可有道理?”
傅柏见多了这些阉人的趋炎附势,虚伪阴险,但这赵方毕竟跟在父皇身边多年,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就看他到底是不是聪明人,懂不懂得现在到底该为谁办事,侍奉何人为主。
“殿下恕罪,老奴卑贱如草芥,哪里能妄议圣心。”赵方被吓得直接跪在地面上,他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可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赵方,传位圣旨上还差一样东西,孤给你三日,不要让孤失望啊。”
这这这......这传位圣旨上还能缺什么,眼下帝王昏迷,养心殿被六殿下的人控制住了,五皇子还身在牢狱之中,太后娘娘也被软禁,朝臣们也不明真相。
如今可还真是就差一道盖有玉玺的传位圣旨,六皇子便能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了。
傅柏离去后,养心殿门被重新关上,殿外是层层把守的侍卫,赵方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自幼便跟在燕帝身边,洞察人心,他知道这几年圣上身子愈发不适,五皇子与六皇子两虎相争,而咱们这位陛下也是纵虎相斗,要说陛下到底对哪位皇子动了立储的心思,赵方大胆猜测,一个都没有。
他深知帝王疑心病重,因此平日也不敢随意站队,毕竟他都看在眼里,陛下从来只爱自己,至于皇位就看最后傅柏和傅辰谁能活下来,这皇位就是谁的。
赵方跪了许久,一直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他的眼中透出一缕精光,看向龙榻上形如枯木的帝王,缓缓伸出了手......
晚来风急,黑云压城。
分明是热热闹闹的正月,可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股压抑的气氛之中。
起云院内却是屋门紧闭,下人们都面露紧张,步履稳健。
身处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周江宁感觉自己想在夜里湖面上的一只小舟,摇摇晃晃,浮浮沉沉,不知飘向何处。
转瞬间,一股巨浪朝她袭来,她的意识不断下沉,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使得周江宁眼睛难受,不适的泪珠顷刻间溢满眼眶。
周江宁轻轻眨了眨眼,适应过来后,意识回拢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
晶莹剔透的珠帘,暖色的帷帐,身下柔软的被褥和鼻尖萦绕着的淡淡清香,连同身上细微的疼痛都在告诉着她,这是起云院的屋子里,她终于回家了!
“娘子,你可算醒了。”绿珠刚进屋就发现床榻传来动静,心中一紧,快步掀起珠帘,朝床榻走来,果然看到了自家小姐醒来。
“我睡了多久啊?”周江宁由着绿珠将自己慢慢扶起,靠在枕上,声音有些沙哑。
“娘子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绿珠赶忙为她端了杯温水,服侍她喝下。
半盏温水润过,周江宁感觉好多了,她张口又问了一遍,绿珠认真回复道:
“娘子被大人从京郊院子救出后,已经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