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两人从未分离过,一向清冷薄情的小李大人,在那一刹那,眼眶微红,眼中含泪一把将人紧紧抱入怀中,力道很大,就像是要将人揉入骨血之中。
“这次可要抱紧些了......”女子轻柔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笑意,可李长霖心中只剩下心疼。
好一阵的沉默,两人皆知这可不是什么能久待的地儿,李长霖动作迅速地将束缚着周江宁的锁链打开,悄无声息地撤离。
自周江宁被救走后,六皇子那边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静悄悄的,好似不知道这件事儿一样。
“傅柏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
靠在软枕上的周江宁垂着眸,指尖把玩着玉瓷勺,一点一点地搅拌着碗中的汤药。
“娘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心来,好好休养。”李长霖坐在床榻边,看着女子手中的动作,刚开始说汤药太烫了待会再喝,这都快过去半炷香了都不见半口汤药入口。
李长霖接过女子手中的汤药,亲自侍奉起来。
汤药抵在唇边,周江宁都不用喝下去就能闻到那股苦味了,没好气地瞥了眼男子,而男子也像知道她在心里骂自己似的,颇有耐心地轻哄起来:
“乖,宁宁,先喝药吧。”
宁宁?平日里这般肉麻的称呼只在床榻之上那种事的时候听到,眼下这人倒是唤得顺口极了,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出的厚脸皮。
周江宁面上一热,倒也是乖乖地抿下一口,口是心非起来:
“别这么叫我,好好说话!”
“宁宁害羞了,嗯?”李长霖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故意俯身在女子耳边多唤了两声,惹得周江宁耳尖泛红,一双秋眸如水。
“你给我正经点儿!”周江宁双手抵在男子身前,嗓音抬高几分。
这人不知道怎的了,自从那天将她救回来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她身边,实在粘人得紧,就连谈论公事也不曾避讳她半分,实在她要是不想待了,就让人抬来屏风,将男子谈公事的地方和她休息的地方隔开,反正怎么样就是要待在一个屋檐下。
周江宁一开始发现他的异常时,心想着应该是这次被绑的事情刺激到他了,若是这样能让他多谢安全感,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接连一段时间都是这般,且男子粘人的劲儿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这样周江宁先受不了了。
“我就待在家里,又不去哪儿,六皇子的人不会再把我抓走的了,你别老看着我啊!”周江宁觉得有必要好好同李长霖聊聊这个问题了,过度的紧张真的令人不适啊!
话一出口,周江宁其实有些后悔了,不是后悔聊这个话题,只是觉得可能应该换个更加委婉的说法或者语气会更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言语中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躁,不免令人心寒。
两人间好一阵的沉默,最后是周江宁受不了男子漆黑平静的眼睛,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
周江宁轻轻咬了咬唇瓣,语气缓和地开口: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我就是脑子一热,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的堵住,李长霖伸出长指抵在女子的红唇上。
他不想听到她对自己的抱歉,不需要。
“宁宁,六皇子那边一直没动静是他还没发现你被救走了。”男子眼神柔和,指尖抚摸着女子的脸颊,扔下一句平静的话语。
“啊?”周江宁此时摸不着头脑,她想过很多原因,或许是六皇子没空管她了,亦或者是觉得她不重要了,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还记得那个叫竹桃的女子吗?”
“当然记得。”周江宁奇怪地看向李长霖。
“我与她做了个交易,她帮助我救你出来,我替她找到妹妹。”
竹桃还有一个妹妹,小时候因为家中贫困,竹桃与妹妹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自此姐妹两人相依为命。
后来竹桃外出采买时偶然救了一名残疾的老翁,老翁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朝花楼的老大,看出竹桃根骨极佳是个好苗子,就想着将人带入朝花楼里好好培养,问了竹桃的想法,知道她们姐妹两人相依为命,因此说可以允许她将妹妹带入朝花楼。
可竹桃也不知道这朝花楼里的情况,不敢贸然带妹妹前去,再加上她哪里舍得让妹妹也跟着她去受苦,妹妹自小身子骨就弱,眼下也就六岁,哪里能当什么杀手。
想了很久,竹桃便恳求老翁给妹妹找一户好人家收养,老翁好心便照做了。
竹桃想着等她学成之后,有了本领再将妹妹接回身边,于是竹桃将还在睡梦中幼妹送到农户家中,并给了农户家一大笔钱财,并承诺往后会来接回妹妹的。
竹桃跟着老翁走了,每个月还能收到农户家传来的消息,慢慢地她也放下心来,好好跟着老翁学本领。
十年过去了,她的确不负众望,成为了一名令仇家闻风色变的杀手。
就当她满心欢喜地去农户家里想要接回妹妹,却被人告知那个农户家的县几年前遭遇洪水,农户家早就被冲毁,一家人不见其踪。
竹桃在那个县城周边找了许久,她怎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