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星一进门便看到一名黑衣人抓着殊颜的衣襟,匕首欲划破她的喉咙。
她施了定术,将黑衣人定在原地,赶忙上前去扶起殊颜。
还未等兰星扶起,殊颜便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一张白玉雕琢的脸映入眼帘。
“叶景翎!”
“少府主!”
殊颜和兰星同时惊呼道。
方才还很神气的兰星立刻就怂了,她哆嗦着在叶景翎眉间一点,他便恢复了知觉。
叶景翎看看“小安子”,又看看兰星,皱起了眉,“你们一伙儿的?”
“少府主,你怎么能认不出六殿下呢?”
兰星一抬手,将殊颜脸上的□□撕了下来,露出一双桃花眼,眉间一点鲜艳的红痣,正是范小桃那张明艳的脸。
殊颜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摸着隐隐发痛的脸。
“……下次我自己来就行。”
叶景翎怔怔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可喉结微滚,只说出了三个字。
“你……没死。”
“怎么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殊颜无语。
“自然不是。”叶景翎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这段日子,他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她最后愤愤离去的样子,这令他心中难安。眼下她又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此生从未有过这般失而复得的欣喜。
“你为何要扮作安公公?”他不解。
“自然是为了找到许元修的罪证,洗清丞相府的罪名,还我父亲清白。”殊颜顿了顿,“虽然我父亲也有错,但他确实被利用了。”
“你呆在许元修身边太危险了。”叶景翎蹙眉。
殊颜不以为意,“我有兰星保护,谁也奈何不了我!”
叶景翎扫了一眼兰星,见她周身灵力围绕,确非凡人,才放心点了点头。那日坠崖,也是一位仙人救了他们,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找到一些线索,许澜羲已经去寻证人了,你呆在许元修身边随机应变,有事尽管找我。”
“不劳烦你,我自己可以。”殊颜显然还在生闷气。
叶景翎摊开手,那银色匕首静静躺在掌间。
“留着性命才好报仇,不是吗?”他凤目微扬,浅浅一笑。
殊颜生怕他后悔,飞快取回自己的匕首,紧紧揣在怀里。
“若有那一日,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我等着。”
当朝太子许元修私通外敌、构陷丞相的罪名闹得京师沸沸扬扬,原先的太子一党纷纷撇清干系,还有不少见风使舵的朝臣转而投靠了三皇子许齐祯。
武帝年事已高,又缠绵病榻,储君之位不宜空悬,且簪缨世家又拥护三皇子为新任太子,势头一时无两。
许齐祯这两月闭门不出,竟意外收获了如此大好消息,只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坐收渔翁之利。
他原以为定远侯此举已是向他投诚,却不料叶景翎这块骨头难啃的很,只言片语便谢绝了他的诚意。
许齐祯倒也不急,他与许元修最大的不同便是隐忍,他能等到现在,便不介意再多等一时。
介时他名正言顺入主东宫,文武百官尽听他差遣,也不差定远侯一个。
这几日,沉静已久的京师终于又迎来了好消息,九皇子将迎娶范家千金。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丞相沉冤得雪,加上许澜羲亲自向武帝求旨。武帝也拗不过他这痴情儿子,只好点头答应。这桩婚事便定了下来。
那日在金銮殿外,许澜羲眼巴巴望着殊颜,“小桃,我们的婚事可还作数?”
殊颜没料到他还记着这茬,心中叫苦连天,她怎么总是遇到死心眼的家伙!
有敖钦的前车之鉴,她后怕不已,生怕月神回了天界之后,要找她算这笔情帐,便果断拒绝。
许澜羲一脸失落的问道:“是因为叶小侯爷,你还喜欢他?”
殊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旁的叶景翎闻言眉头微皱,对着殊颜沉思道:“范姑娘,九皇子有勇有谋,且对你百般呵护,是你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比起叶小侯爷的雄韬伟略,我还差得远。”许澜羲笑道。
“九皇子谦虚了。”叶景翎颔首。
殊颜可不想听他俩互相恭维,嘲讽道:“既然叶小侯爷觉得澜羲不错,那不如你自己嫁?”
许澜羲轻咳一声,“小桃,不可胡乱说话。”
叶景翎也不恼怒,只是语气更加冷漠,“我只是为你着想,他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谁说女子一定要有归宿?”
殊颜横眉冷对,六万年来,她不需男人也活得逍遥自在,倒是碰上了景翎君,就开始一路倒霉,他们大概是天生的冤家。
“无妨,我可以等。”许澜羲眼中满是希冀,似乎只要等的够久,便能等到她。
殊颜心中不禁冷笑,她记得从前有个少年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没等多久便另抱佳人,果然天下男子都一般薄情。
“澜羲,我这人最讲究顺其自然,你别怨我。”
许澜羲表面点头应下,却转头就跟武帝求了婚事。
圣旨传到丞相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