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醒?”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
殊颜察觉有人在她的睫毛上轻轻触弄,一阵一阵的酥麻感接连不断,痒得她实在无法装睡。
她睁开眼,便看到叶景翎那张沉浸在落日余晖里的脸,凤目微扬,鼻梁秀挺,薄唇含笑,与记忆中的风流神君别无二致。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最终却只是闷闷的撇过头去,不愿看他。
“为何逃婚?”他坐在床边,松散的披着一件玄黑外袍,神色懒倦。
殊颜平躺在床上,头朝里,闷声道:“因为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他不依不饶。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殊颜气道。
良久,听得叶景翎长叹一口气,“那你喜不喜欢我?”
殊颜背脊一僵,愣住了。
“不回我就当你承认了。”
叶景翎脱掉玄黑外袍,翻身钻进了殊颜的被窝,一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殊颜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你干嘛?”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叶景翎这是怎么了,莫非他喜欢自己?
叶景翎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笑道:“睡觉。”
“太阳才下山你就要睡觉?”殊颜无语,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这是哪儿?”
“良城。”
“我们这么快到良城了?”
殊颜惊讶不已,因为她装晕,所以能记得路上的事。她晕倒后被叶景翎塞进马车里,他们二人一同坐着马车赶路,而原本车内的沈晏华也已不知去向。
一路上只有叶景翎同她,她也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就被叶景翎当成乱贼拍死,毕竟她要刺杀李戡可都是被他看在眼里的。结果装睡装成真,还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是你太能睡。”叶景翎的声音泛着疲惫,这几日忙于赶路,他都未曾合眼。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良城?军中不是不留女子?”殊颜心虚的问道。
“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前线最掩人耳目,他们找不到这儿来。”
叶景翎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些得意,殊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一开始就发现了?”
叶景翎低低一笑,“你问题好多。”
殊颜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转过来面对他,“快告诉我。”
“见你被李戡派去做诱饵,沈晏华于心不忍,便偷偷告诉了我。”
“原是如此……为何这一路不见沈晏华?”
她眼眸清亮,吐气如兰,一时间搅的叶景翎有些意乱。
可他到底只是怀抱着她的后背,并未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
“我已派人送她回京。”他的声音低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殊颜连珠炮似的问了许多问题,心中不禁唏嘘,她与沈晏华虽为前世情敌,没料到头来还是沈晏华帮了她一回,看来这世间的爱恨情仇复杂的很。
忽然,叶景翎收了收长臂,将她的身子拉的更近一些,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一时间氛围旖旎醉人。
殊颜心中大呼不妙,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叶景翎托起她的下巴,凤目盛满柔情,“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殊颜:“……”
喜欢他,她是打死不会认的。
随着“咕噜”一声响起,这旖旎醉人的氛围彻底消散了。
殊颜尴尬一笑,“……我已有好几日没进食了。”
叶景翎挑眉,“是我疏忽了。”
话毕,他便起身随手披上了玄黑的长袍,走出了营帐。
殊颜也起了身,躺了太多天,乍一起身竟觉两眼一黑,天旋地转。
这几日没进食还真是全身无力,虚弱的很。
殊颜细细观察了一番这营帐内部,左侧只摆了一张桌案和椅子,桌案上堆满了文书。右侧便是这张可睡下两个人的梨花木床,床尾摆放着洗漱用的面盆和巾帕。营帐正中央是沙盘,沙盘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柄宝剑,正是景翎君的佩剑——三清剑。
景翎君剑法精妙,却不轻易用剑,只因他神力更甚,根本无需神剑出手。
殊颜不由得走上前摸了摸那柄长剑,她也是个用剑的好手,一眼就看出此剑绝非凡品。神剑最大的优势便是它能与主人心意相通,即便景翎君只是一介凡人,三清剑亦能追随他。
她一时好奇取下三清剑,想试试同她的青霄相比如何。
她在手中一掂量,三清剑轻的多,剑身也更为细窄灵活。她倏地拔出剑身,顿时寒光涌现,神剑低鸣,似有感应。
“如何?”
殊颜回头,只见叶景翎手中拎着一个雕花食盒,正对她笑道。
“好剑。”
殊颜忽然一剑挥向叶景翎,他身形未动,三清剑却极为认主,在殊颜手中不断颤抖,试图阻止她。
叶景翎也不恼她,只是走到桌案前,将一桌子的文书收了收,腾出一块空地,将食盒打开,便有馋人的香味四溢。
殊颜只闻着香味就已饥肠辘辘,也顾不上三清剑了,长剑回鞘,她一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