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偷听?殊颜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生起了十二分的警觉。
“我不是有意偷听。”男子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淡然一笑,“既然大家都沦落至此,不如交个朋友,我们一同商量对策出逃。”
殊颜心中不大相信他,究竟是敌是友,一时间难以分清。
“我叫方子牧,是天城宗的弟子。”
“天城宗?”角山君木然的脸上竟有些激动,“方兄,你也是被那恶龙抓来的?”
方子牧点头道:“前不久,我们宗门惨遭不幸,那恶龙强行将我抓来做仆从。其实不止我,其余几位道友皆是这般情况!”
这情况和他如出一辙,角山君仿佛找到战友,“方兄,这里还有哪些门派的弟子?”
“还有逍遥派、玄幽派、无极宗。”方子牧一个个道来。
角山君一脸愕然,这些宗门都是修仙名门,名气比起当年的角山派只大不小,竟然全部惨遭屠戮。
“这究竟是何故?”
“我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的。”方子牧叹气道,“看来大劫将至,谁都不能苟活于世。”
角山君气得一拳捶在门框上,那门瞬间颤颤巍巍。
“只要能杀了那恶龙,要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天城宗、逍遥派,殊颜是一个都没听过,但是难得见到角山君情绪激昂的样子,她也不好上去泼冷水。
殊颜走到门外,冲角山君招手,她手上拿着一叠纸和笔。
“何事?”角山君见她鬼头鬼脑的样子,不禁问道。
殊颜看了一眼方子牧,他也正好往这边望来。
她低下头,用笔在纸上写道:“你真的相信他?”
角山君不解道:“为何不信?”
殊颜汗颜,继续在纸上写道:“此人来路不明,还故意偷听我们说话,万一他是灏炎的人,给我们下套呢?”
角山君沉默了,殊颜的担心不无道理。
“若他所言都是真的呢?”良久,他道。
“放心,且让我试他一试。”殊颜信心满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他不是灏炎的人,我们就算是同盟。”
角山君同意道:“还是颜殊你想的周全,是我太大意了。”
“我知你心中焦急,但我们不是灏炎对手,报仇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殊颜手上字写的飞快,“其实——我叫殊颜,之前的名字是我信口胡诌的,角山君你可别介意。”
角山君闻言,满是惊讶的看着她,随即痛心疾首道:“看来我的确太容易相信他人。”
殊颜怎么都觉得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正想解释道,却听到长廊里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脚步沉稳有力,一股强大的妖气扑面而来,不是灏炎是谁。
“怎么?你们好像不太欢迎我?”灏炎一下就注意到殊颜手上拿的一叠纸,隔空一取,那纸便已经到了他手中。
殊颜心都提到嗓子眼,满是紧张的望着他。
灏炎打开来,看着纸上歪七扭八的字,如同鬼画符一般,没一个字看得清楚,中间更画了一个奇怪的小人。
看了许久,灏炎额上青筋暴起,终于忍不住骂道:“……什么烂字!”
殊颜:“……”
随即他掌中生起一团火,将这叠纸烧了个精光。
没想到她的一手烂字还救了自己,殊颜不禁感慨,真是天助她也。
“龙君可有吩咐?”方子牧知他性子焦躁,生怕他一个不爽,这里几人都要遭殃,便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
灏炎铁青的脸逐渐缓和,“郝伯交代过你们了吧,今日提早一个时辰,酉时出发。”
这下轮到方子牧脸色发青了,他看了看外面天色,马上就要到酉时了。
“是,小牙已经在准备了。”
“这两个新来的如果不懂规矩,就好好教训他们,手下别留情。看好他们,别节外生枝。”灏炎扫了眼二人,冷道。
“是。”方子牧无力的应道。
殊颜和角山君还不知他们所说到底是何事,只见灏炎前脚刚走,方子牧便疯了一般冲向院中,边跑边喊:“小牙……”
屋外只剩下二人面面相觑。
殊颜说不了话,纸也被灏炎烧了个精光,只能听角山君话。
“方才郝伯说我们来这里只需要做一件事,我想应该就是灏炎所说,酉时出发一事。”
殊颜点头同意。
“看方兄的神情,应该不是好事。”角山君忧虑道。
殊颜再次点头同意。
明明灏炎根本不需要仆从随身,却硬要抓来如此多修士,那定然是送命的买卖。
“我还是去问问方兄吧。”角山君叹道。
殊颜给他指了指院中,方子牧正同一人话,想来便是那个小牙。
她拉着角山君躲到临近的柱子后面,可以听到他俩的说话声。
“子牧,你别担心,这一日终是要来的。”风牙无奈笑笑。
方子牧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隐忍着些许怒气。
“我同你一道去。”
风牙摇头道:“你出不了这门,别白费力气了。”
“那我就眼看你们一个个的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