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程斌女朋友查岗的消息不胫而走。

程澈前脚才跟程斌约好，后脚程斌就接到北京总部的电话，临时要开个会议。程澈被路斯带上楼的时候，程斌的会议尚未结束，于是路斯带程澈去了会客室。

程斌的会客室很大，大概是因为学建筑的关系，所以陈设也独具一格。

有一面墙的展架，上面摆放了许多程斌的照片，有单人的，也有合照，最吸引程澈的是他和沈肆的一张合照，两人都穿着学位服，站在草坪上，背景是一幢哥特式教堂的建筑物。

程澈看的入神，以至于程斌进来了都没发现。

“这是在美国。”

他的声音赫然在身后响起，程澈急忙转身，喊了声程斌哥。

程斌补充：“我和阿肆毕业时候拍的。”

程澈听慕滢说过，沈肆是提前完成学业毕业的。

“所以你也提前完成了学业？”程澈问道。

程斌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你查过阿肆？”

“是慕滢姐跟我说的。”

慕滢？

程斌虽然和沈肆关系不错，但和慕滢却没什么交集，只是常听沈肆经常提起他这位异父异母的姐姐，仿佛对他很不错的样子。所以她会和程澈说这些，大概是沈肆的授意。

“怎么了？”大概是见他表情不太对，程澈问他，“难道是慕滢姐说的不对吗？”

程斌摇头：“她说的没错，阿肆确实是提前完成学业的，而我，也是。”

只是他和沈肆不同，沈肆是兼顾着贰叁肆还能提前三年毕业的，而他却是在程莉的各种嫌弃下，拼了命去完成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念商学院？”

沈肆念商学院是为了继承家业，那程斌呢？程澈实在想不通他去念商学院的动机。

“为了更多的可能性。”程斌说着，指了指照片上的沈肆，“可他不同，他只有一种可能性。”

程澈发现，似乎大家都在给她灌输一种思想，那就是沈肆。

所有人都在告诉着她，他的家庭，他的专业，他的梦想，以及他的无奈和责任。

而她也从侧面认识了另一个沈肆。

“程莉姑姑学的就是建筑，我以为你学建筑是为了追随她的脚步。”饭间，程澈忽然重提旧话。

这种想法不只是程澈有，知道程莉是他姑姑的多半都会这样想。

那年高考结束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考虑，直接填了和程莉一样的专业，那就是建筑。

当时的他不过是村子里的一只青蛙，看到的天空很窄，天上的王就是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程莉。所以追随她的脚步，成为了理所当然。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可等我读了建筑这个专业后，想法又变了。”程斌说，“总听教授们提姑姑，也总听同学们说姑姑，所以总给我一种无名的压力。”

好像他读这个专业理所当然，好像他一定要在程莉走过的道路上重新留下充满历史的脚步。

他似乎被人推到一条充满程莉阴影的道路上，在这条路上，他慢慢的迷失了自己，忘却了初心。

听到程斌这么说，程澈突然有些感慨。有些人啊，都考上清华了还有压力，而有些人呢，只考到了南深，却活的自由自在。

饭后，程斌没让路斯来接，又因为他喝了几杯酒，所以程澈不得不先送他回酒店。

程澈见他还住京都，便说：“你也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吧？”

“再过些天吧，到时候请你和阿肆一起来暖房。”

“行啊。”程澈将车驶出停车场后，又佯装随意地补了句，“也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回国没。”

闻言，程斌眯了眯眼，然后看着她说：“那你帮我问一下呗。”

“我帮你问？”

程斌就在等她这句：“嗯，问好了告诉我一声。”

“……”

今天这顿饭也算是为了给程澈科普沈肆准备的，只是慕滢已经找程澈谈过话，程斌以为该说的都说了，恐怕只剩赵婉儿了。

“阿澈啊。”略带试探的口吻。

“嗯？”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就是之前在酒会你见过的那个赵婉儿……”

程澈忽然打断程斌：“我知道，是沈肆的前任。”

程斌有些意外：“阿肆跟你说的？”

“嗯，提了那么一下。”程澈咬唇，似乎在懊恼自己刚刚嘴那么快做什么。

“那他一定没跟你说，当初他们为什么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