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晚上喝了好几壶。
等着下半夜的时候,频繁上茅房。
大家都挤在一个房间里,惹得白亦初十分不喜,“你干脆歇在茅房算了,阿梨才睡着没多会,别把她吵醒了。”
莫元夕果然歇在茅房里了。倒不是因为白亦初的话,而是这水好像多少是起了些作用,她闹了肚子,咔在肠胃里硬邦邦的观音土有了松动的意思,因此压根就不敢离开茅房。
一直等着那天蒙蒙亮,她才像是具行尸走肉一般从茅房出来,脸色白得恐怖,一走三晃。
见白亦初拿着绳子在等自己,分明就是要出去,便有气无力道“我这个样子,你还担心什么”
白亦初才不管,照例将她绑了扔房间里,交托周梨和阿黄几句,就出门去觅食了。
因周梨实在吞不下剩余的兔肉干,所以昨晚他将那鸡胸肉撕成一条条,白色的鸡胸肉好似面条一般,周梨果然是能吃的。
所以他便想今儿早点去,多猎两只回来,好叫周梨多吃点。
莫元夕懒得挣扎了,这会儿被他扔进房里,直接就闭上眼睛休息。
周梨见她那模样,却是有些担心得紧,强撑着下地就仿佛针刺的双脚烧水喂给她。
也是奇怪,早前没有这份安逸的时候,那双脚根本感受不到半点痛楚,可现在身居在这安稳温暖的环境里,竟然变得娇气起来。
她疼得受不了,最后只能大声将莫元夕给喊醒。
水她已经倒好了,莫元夕虽被绑着,但她弯腰下头就能喝碗里的水。
莫元夕只觉得满脑子都处于混沌状态一般,迷迷糊糊地听到周梨叫她喝水,目光巡视了一周,最后锁定一旁桌上的碗,将嘴巴凑了过去吧唧吧唧地喝着水。
这半晚上,她觉得肚子里的观音土没干净,身体里却是被挤得一滴水不剩下,正是口干舌燥之际,如今仿若甘泉入口。
一大碗水,她很快就喝完了,混浊的脑子也逐渐清醒了起来,正好对上目光担忧的周梨,“我现在好了许多。”然后也破天荒地问着周梨“你的脚怎样了”
“可能要些时间。”她也着急,不然早就能启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到了午时白亦初回来了,但是身上并没有带着猎物,反而急色匆匆,一进门就先去解开莫元夕身上的绳子,“我在山上看到有人朝着村子里来了,你赶紧逃吧。”
这才安逸了两天不到,便又要开始逃亡,莫元夕一时傻了眼。
而且叫她逃哪里去她这两脚走起来还打颤颤呢
她看朝白亦初,却见白亦初拿用来绑她的绳子,将周梨绑在了他自己的背上,似还怕周梨冷着,将那褥子往她身上一盖,然后便匆匆出了房间。
莫元夕想都没用脑子想,就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亦初将周梨背着,直接就进了山。
这山林里到处是蔓延的枝条和刺勾,莫元夕跟在白亦初身后,终于明白过来,白亦初用来盖在周梨身上的被褥,压根就不是怕她冷,而且用来阻挡这些枝条。
约莫是他们爬到了半山腰,便能看到了进村子的人,似乎就是此前镇子上那一伙,竟然追到了这里。
确认之后,白亦初一点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朝着山里去。
周梨心疼他,背自己就算了,还要承担那褥子的重量,便给扯掉。
但才伸手就被白亦初察觉,“这晚上有用,咱们得歇在山洞里,还指望垫着休息呢”
于是周梨方住了手,回头见逐渐跟不上的莫元夕,便道“真不管她了”
“我可只背得动你,她要想活就跟着。”白亦初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姑娘家果然心更软几分。
太容易升起同情心了,也亏得那莫元夕没什么歹心。
于是劝着周梨道“我知道你善良,可咱得有底线不是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管旁人作甚”
周梨没反驳,她自己其实很纠结,现在的她就是个累赘,哪里有资格去同情别人,实在是自不量力,而且反而更像是给白亦初增添负担。
但是莫元夕的确不坏,就这样眼见着她死了,良心上又过不去。
白亦初继续翻山越岭,眼下山里没了雪,对他来说走起来是便捷了不少,即便是背上还有一个周梨。
可那莫元夕果然是不行,落得越来越远。
好在天黑之后,周梨和白亦初在一处山洞里门口点了火塘,她还是寻着光来了。
大雪才融化,水虽然都流到了山脚下面,但这山上其实也异常湿润,莫元夕滚了好几次,这会儿满身的泥泞。
见着山洞前的火塘,忽然心中一阵感动,他们果然没有抛弃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一口气走到山洞前,然后朝里喊周梨的名字。
里面的周梨正担心着,听到她的声音忙回了一句,很快便见着跟个泥人一般的莫元夕出现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