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交给他们。
正好白亦初也在家里,只叫他写来了契约。
这事儿落实,弘文馆那边又是住满人的,周梨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唯独就是云众山他们这去了大半年,也没个音讯。
白亦初也没少去那头打听消息,只不过总是不尽人意。
这眼下要入冬了,仍旧是没消息传来,叫周梨越发担心,“这一阵子我也是留心了那几个州府,没听说过哪里出个什么大案。”
她不担心云众山会做出卷钱跑的事情,唯独担心他们在外出事。
白亦初和她所担忧的不一样,“他们有功夫在身上,在道上也小有些名声,该不会和绿林们起了冲突,我倒是怕他过于重情义,反而容易受骗,到时候没了钱财,又不好意思回来见你,才迟迟在外头。”
不过想着这头还有不少兄弟,云众山也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便建议道“我也观了宋晚亭差不多一年了,看他从云端到泥泞里头,如今也是能沉得住气的人了。而且终究是念了那许多书,若云大哥他们还要做这一门生意,到时候喊宋晚亭跟着出去。”
周梨这一年里,见过宋晚亭几次,只觉得这人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一双眼睛再没了当初那种单纯清澈了。但给她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很不好,所以不是很放心,“他这人真能信么别到时候叫他外头,反而把云大哥他们卖了去。”
白亦初只叫周梨放心。那宋晚亭如今是变得多疑了些,谁也不信,便是自己他也不全信,可自己许给他的好处总是真的。
周梨也没忙着做决定,只说等云众山他们回来再说。
云众山的消息是没等来,这冬月底等到了顾少凌的信。
他那信里只说见着白亦初说提过的李司夜,说这人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救了霍将军,如今被调到霍将军帐子跟前。
周梨疑惑,“不曾听说开战,他上哪里救的人”又少不得吐槽如今这个霍将军名不副实,是个酒囊饭袋,哪里是行兵打仗的行家吸的都是他那早逝嫡兄的骨血。
周梨不喜欢出去看戏听书,所以闲暇时候都是看书,自然对于当朝的历氏也十分了解。
尤其是在跟保皇党开战后,听说两处的将军都是行不得大事之人,便不信满朝文武,真没有一个能上战场的。
却发现原来霍家,还是出过人物的。
确切地说,以前的霍家鼎盛过,他们的功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还仍旧存在,只是享受到这份功勋的,却是旁人。
那霍将军英年早逝,夫人也撒手归去,听说两人倒是有个独子,却是小小年纪就意外染病去了。
偌大的将军府和勋爵都传给了老将军那继室所生的儿子手中。
白亦初也疑惑,只不过见周梨提起那霍将军来,便道“好像咱们知府大人,同那霍家也是亲戚来着,他母亲原本是霍家的姑娘。”只不过和当下这个霍将军是同父异母罢了。
提起这些个事情,也自然而然说起了朝堂上的事。
若是旁人,周梨才不会与之说这些,但想到白亦初往后也是要入朝做官的,自己早和他说些,也算是提前适应一分。
因此便拉着他到桌前来,“我觉得咱们朝中不是无人可用,只不过是咱们圣上大抵觉得这皇位也是抢来的,自己坐得不安稳,所以这兵权也不敢交给真正会行军打仗之人。”说着,便写了个公孙二字。
公孙曜是走了和家族不一样的仕途,可是他公孙家并不像是霍家那般没落没人了啊。那么一大家子,将才总是能挑出一两个来的。
但正恰逢他们真有本事,所以当今圣上才不敢真放他们去豫州打仗,不然如何能坐得安心
白亦初本就是个聪明人,早就想到了这些,但如今听周梨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既担心她这话叫人听了去,少不得是要落个杀头的罪,又是对朝廷的失望。“他疑心重,宁愿用霍家那样的蠢物,也不愿意启用公孙家的人,早些将这一场战事结束,这样对老百姓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再位之人,怕是早就忘却了初心,如今只晓得要如何谋住自己的位置,哪里会去想旁的”周梨叹了口气,“那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其实就是天大的笑话罢了。”
随后看朝白亦初,瞳仁里满是真挚“我们要在这个世道生存,总是不能独善其身的,我们也不求做个什么好人。但是阿初,往后你走远了,我也求你不要忘却你的初心。我想我爹给你当初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一直待我如初,然我如今却希望,你这心底终保持此刻的清醒,到时候莫要被那权利富贵迷了眼睛。”
白亦初听着周梨的话,有时候总觉得她明明和自己一般年纪,却能想很多长辈们才会考虑的问题。
他认真地看着周梨,等她说完后才笑起来,“你真是个操心的命,我是什么人你心里还没数么我求我所求,但却也不会去害谁。”当然,如果对方一定要为难,那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