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是如何也没有想到, 白亦初早就已经猜到了他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还一直如此低调行事,也从未想过要回那里去。
她现在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白亦初真爱这个家, 和自己是一样的。
那颗一直悬着的心, 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我本意还担心这事情影响了你心境, 耽误了这番乡试倒是小,就怕你为此事钻了牛角尖,走上偏路一身的戾气。不过如今看来,你如此豁达又有自己的骨气,这是再好不过了。”
又有些欣喜,“你现在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只是你短缺什么,心里想什么,还是要同我说,好叫我知道,心里有个数。”
白亦初颔首,又怕她气恼自己没有将这身世的事情告知她,昨儿还险些害她入了绝境,也是后悔得很, “我本是想挑个时机同你说,但这一阵子忙,我便想等乡试后再同你说,那时候咱们到了上京,也好有个对应之策。”
但始终是担心昨日将周梨劫走的那人, 于是便和殷十三娘商议着,近来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周梨,便是晚上休息,也叫她仔细些。
周梨觉得大可不必这样仔细小心,依照她的意思,陈大人今日没有说旁的,可见昨晚劫走自己那个人,怕也不是什么偏道上的,不然陈大人今日不会一句提醒的话都不说。
不过见白亦初心忧着自己,便也只是应了他的话,同殷十三娘一起送他回了书院。
再有一个月左右,乡试便要举行了。
殷十三娘终究是要跟着周梨,所以周梨也便将白亦初的身世告知了她,不想殷十三娘听了后,满脸的震惊,又有些激动,“我还是姑娘的时候,便是想学长枪的,正是因为听说了这霍将军,不过终究不适用,才换了这长鞭。”
又忍不住感慨,霍将军那样一代英才,实在是可惜了。
但转而想起他的独子如今就在自己跟前,又是个出息的儿郎,小小年纪已是文韬武略一样不俗,将来只怕也不会差了去,还有着周梨这样一个贤内助。
周梨到底是穿越的,此前的原主又是个乡下常年卧病在床的小丫头,且不说她不问世事,便是乡里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究竟是谁在拿那血肉之躯来保护着大家的生死安危。
所以晓得霍将军的人是真的少。
但即便如此,她也敬佩着那霍将军,只是也和大家一般,对他是有着无尽的惋惜。
她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昨日那个劫走自己的人,如今怕是也知晓白亦初的身份了,到时候没准去武庚书院里找白亦初。
心里担忧得很,但也不好去衙门里直接找陈大人问,便同殷十三娘说“去陈家吧。”
陈家这边,陈大人昨夜一宿没有睡,毕竟知道了白亦初的身份,也是震撼得很。他自己在那床上翻来覆去的,陈夫人自然是叫他扰得也没有休息好。
多少知晓了些。
如今见周梨来,也猜到了她是找陈大人,便只叫陈茹来陪着她。
本来也快点卯了,所以没有等多久,陈大人就回来,见着周梨在,有些诧异。
不过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只道“你同我来书房吧。”
陈茹不知晓这些个事,又见她爹满脸的严肃,很是担心周梨,想要跟着一起进去。
周梨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
陈大人的书房倒也是宽敞,还设了个小茶厅,他那惯用的随从进来奉了茶后,便退到门口去,陈大人这才朝周梨问“是想打听昨日劫走你的那人”
周梨颔首,“您若是不方便说道,也无妨,我只是想知道,他可还会来找我第二次,或者直接去找阿初”
却听得陈大人说,“我也不瞒你,昨儿晚上我便叫他去了武庚书院,想知道去那头问,方才我从衙门里回来之时,他也才来见过我。”
说到这里,见周梨眉眼间门满是担忧,便露出个宽慰的笑容,“不过你且放心,他这会儿已经启程回了上京去,我也不晓得他是如同与云长先生那里说的,答应了不提你这小夫君的事情,只当是从未看到他这人。”
这话果然叫周梨放心了几分,但又有些意外,这人竟然还跑去找云长先生,莫不是云长先生也早就知道了白亦初的身份因此便问“云长先生那里,知道阿初的身份了”
“自然是知晓的,且不说他早前是见过霍将军的,自己同公孙贤弟又十分要好,如何不知晓但他既是能将天权说服了,你也不必太过于忧心,如今倒是要想你们去往上京后,该面对的事情才是。”他这会儿是对于白亦初乡试上榜一点都不怀疑了。
毕竟是霍将军的儿子,又不是霍南民的儿子。
所以如今陈大人看白亦初,那是自带了一种光环的。
他这话也是提醒了周梨,就照着白亦初自己所言的那样,等去了上京,春闱前他可以低调行事,可等春闱后,怕是他那张脸就瞒不住,认出他的人比比皆是,他偏又没了从前的记忆,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