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亦初和挈炆挑了氅子,另外又多储备了些碳,雇了几个脚夫挑着送家里送去。
这些都是上好的银丝碳,她舍得花这个钱,到底是害怕白亦初和挈炆这考前出什么问题,所以样样都挑最好的。
买官买州府的钱她是没有,但是这点吃穿用度的银子,是绰绰有余的。
将家里这些都备好,才叫萝卜崽去给柳相惜送个消息,好叫他知道,这里也已经安妥了下来。
萝卜崽虽是白亦初的小厮,但因白亦初总是在院子里,也不出门,所以他也就没有寸步不离跟着,更何况白亦初身边还有韩玉真。
因此萝卜崽这几日里,天一亮就到处去这上京城里转悠,不过几天的功夫,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子都被他摸了个清楚。
加上从前本就自小生活在那市井中间门,上至达官贵人,下到三教九流,什么他们都见过。
所以也是借着从前那做乞丐的经验和身份,很快便同这里的小乞丐们打上了交道,也是替周梨打探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回来。
便是周梨都忍不住夸他,“果然三百六十行,这行行出状元,你做个乞丐都这样优秀,想来往后长大了,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些成就的。”
萝卜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周梨这话也激励了他。
他想阿梨姐说得对,做个乞丐自己都能做得这样好,那将来留在阿初哥身边,现在是个小厮,往后就是长随,再往后就能升级做大管家了
想到这里,于是乐呵呵的,得空了就赶紧找简单的书本瞧。
周梨见他这般用功,心里是乐得欢喜的。反正还是那句话,没有机会去走遍这大江南北,那就看很多书,从这书里看世界万千。
所以这日去接顾少凌,也就没喊萝卜崽,只叫他在家里安心看书,自己与挈炆,再叫上殷十三娘,三人一并去了北城门。
齐州豫州皆属于北方寒凉一带,所以自是从这北城门进出。
他们来得算是早,等了小半个时辰,坐在外面车辕上的挈炆才朝马车里面抱着手炉取暖的周梨喊,“你过来瞧,那个是不是”
他们将马车停靠在这城门边上,因这上京的天气冷,又总是挂着刺面的寒风,所以周梨和殷十三娘都坐在车厢里。
如今得了挈炆的话,周梨只觉得好笑,一面从马车里探出头,“这不过是分别一两年,不是十年八载,你怎就认不得你自己的手足兄弟了”
说着,顺着挈炆的目光朝那乌泱泱的人群里瞧去,只见着一个头戴着斗笠的劲装少年郎,只不过那脸颊有些黑,棱角分明又凌厉,所以即便那在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有着些许顾少凌的影子,但因为没有顾少凌的温润,周梨也懵了。
只忍不住拿胳膊肘推了一下身前的挈炆“这,是不是他”
“我觉得有一半是”挈炆说着,“要不我下去看看”又怨那人戴着个斗笠,若是摘了,必然是能认出来的。
“好。”周梨应着,一面盯着那人瞧,只见对方东张西望的,似乎也是在找什么。
转眼间门就见到挈炆朝那人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那人回过头来,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戒备之意,更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挈炆的手,有要将他过肩摔的趋势。
不过下一瞬,那人就转而握紧了挈炆的手,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周梨见此,不由得嘀咕一声,“还真是”这军营也太磨人了吧顾少凌一个温润公子,如今竟是变得了这般样子。
而不多会,他二人也结伴而来,等上了马车,顾少凌才将头上的斗笠给摘了去,只往车上一挂,“阿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周梨笑着,“冷么”然后将一个手炉塞给他。
顾少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来,“这算什么你们不知道豫州一年四季里,压根就没春秋一说,只有冬夏两季,过了那夏天,就是漫长的冬季,尤其是到了九月,那雪就开始落了,然后得等三月初才会开始融。”
可即便如此,生在那白茫茫的世界里,他还是变得黑黝黝的。
殷十三娘见他们故人重逢,有那说不尽的话,便来赶车,只叫他们都到车厢里去。
这上京对于女子的束缚,倒不如芦州,街上多的是能瞧见骑马的女子,所以周梨和两个要好的朋友兄弟在一个车厢里,倒没有什么。
反而是顾少凌看到殷十三娘,十分诧异,等进了车厢就迫不及待地问,“哪里找来这样厉害的练家子”
“说来你怕是不信,就在牙行里呢”周梨如今都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也多得阿平哥的照顾,不然是真错过了殷十三娘这个厉害的护卫了。
顾少凌果然是不信,“你少在这里唬我,如今我顾某人也出过门见过世面的。”
不想竟然听挈炆说“就是牙行里的,阿平哥见着好,专门劝了阿梨呢”
顾少凌不由得露出满脸的震惊之色,“现在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