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回来了,只赶紧掉转头直接去往南广场。 南广场上虽还有不少摊位,但这靠着河边的位置,已经腾空了出来,无数艘小船就整齐地排在河边,广场上已经堆放了不少粮食物资,以及站着些熟悉面孔。 看到顾少凌周梨一点都不意外,她意外的是玉笙烟。 “你怎在这里”她惊呼出声。 那玉笙烟才来,一时也没看到那装束简单,头发如同南眉河那边山民一般挽起来的周梨,更何况周梨手里还撑着一把没来得及收的遮阳伞。 所以她听得周梨的声音,只四处寻,最后才发现周梨撑着一柄杏色伞就站在自己旁边。 “阿梨。”玉笙烟也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只兴奋地扔掉手里的伞,抓起周梨上下打量,只觉得周梨瘦了黑了,“早前顾少凌和我说这里艰难,我是断然没有想到,不过这一路走来,我听得此处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在赞扬你们,我便晓得在这里吃个什么苦,怕也是甘之如饴的。” 周梨的确是黑了不少,毕竟每日都在外面奔波,不能时时刻刻都戴着斗笠或是撑着伞。 不过并不影响身体的健康,也没有变丑,自然是能接受的,就是有些粗糙罢了。但这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情,等过一阵子一切都上了正轨,便没有这样忙碌,那时候她也要跟莫元夕一般,每日换一套新衣裳,趁着自己好年华,怎么美丽怎么来。 然她还没顾得上回玉笙烟的话,就听得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这声音与玉笙烟那咋咋呼呼刚好是截然相反。 周梨只抬眼望过去,却见一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轻移莲步而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挑起斗笠上垂下来的面纱,那张和她声音一样温柔的面容就出现在了周梨的眼前,另外一只手抱着一大抱睡莲。 如果早前看到玉笙烟,她还能理解。那玉笙烟虽说和顾少凌各自都见不得对方,哪怕是遇着了也要吵打一回,但两人终究是拜了堂,本又是幼时的娃娃亲,如果不是一方坚定果断地要和离,他俩几乎这一辈子是绑在一起了的。 所以夫唱妇随,在这里看到玉笙烟,还能理解。 可见着这雅夫人石云雅,又是怎么个说法 也不知是不是她那疑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有个陌生粗哑,却又好像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说“是我要来这里的,省得上京那些女人们总在背后嚼舌根,惹我嫂嫂不高兴。” 周梨这才发现,石云雅身边除了她的嬷嬷之外,还有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一身火烧云红的劲装,头发高束,额头上戴着红色抹额,他目光如炬,但脸上还带着些对于上京的不满和怒火。 这里一下就猜出来了,这是石云雅的小叔子,上官飞隽。 长安侯死了后,他这个弟弟因是年少,帝王家并未让他直接继承兄长的爵位,只立了他做个世子。 虽说是成年后,爵位自然是他的,但是多年后的事情,哪个晓得呢因此他们这长安侯府在上京里根本就不起眼,唯一叫人关注的,也是石云雅这个被庶妹所害,误嫁到长安侯府的年轻寡妇与公孙曜的那些旧情罢了。 “上官世子好。”周梨简单打了招呼,见这边人来人往的,大家还要往船上卸货下来,便领着他们到了广场边上的一处摆着小桌椅的摊位前坐下。 这是半月镇山民的摊位,她只要了几样估摸大家都能接受的口味,等那用石磨盘新鲜压榨出来的果汁送上,她才问起玉笙烟和石云雅,“此番你们来是长住的么上京那边,又是作何安排的” 石云雅知道她担忧什么,只温柔耐心地解释着“飞隽不愿意待在上京,阿溶又说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你二表哥那边便帮我们做了安排,只说我携了飞隽去往山庙里替他兄长祈福年。” 她说到这里,眼里闪过几丝失望之色,“皇城那边,早就想着法子,如何将长安侯府的爵位收回去。早前都在看着我,指望我这里出点什么岔子,只是我每日都在府上闭门不出,你二表哥又在芦州。” 所以从她身上没有寻到破绽。 因此这一次她说要带着上官飞隽去山庙里,皇城那头巴不得呢只确认了他们果然进了山庙,这才放心。 这样一来,上官飞隽是真的远离了这上京的圈子,在山庙里待了年出来,不管文武上,他都不可能有什么建树了。 只不过石云雅将这话道给周梨,显然是没有将周梨做外人来看了。 周梨有些能理解她,毕竟白亦初不就是因为太过于出众了,才被打发到这边陲之地来的么。 如果白亦初不是霍轻舟的儿子,真的只是周家的一个小赘婿,可能他是前途无量,能让李晟安心重用的。 至于玉笙烟来此,果然真是为了顾少凌,但却不是她的意思,是她爹非得要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