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梨不是不想管她,实在是无暇抽身,那罗又玄都是萧十策出城后,自己有些事情要找他,才去见了的。 只是怕屛玉县那边担心,就借了柳相惜家的鹧鸪鸟,给送了消息去屛玉县,好叫大家知道石云雅的安危。 没想到她这没空管石云雅,不过是两三日,石云雅那手脚身上都结了疤,竟然跟着周梨出来帮忙。 周梨身边原来还有个寸步不离的殷十三娘,只因情势紧急,她和贺知然又是旧友,所以那日同萧十策一起出城去了。 也是如此,周梨如今是要事事亲力亲为。 眼下有了这石云雅,还能叫她帮忙跑腿等。 不想着这日,得了消息说公孙曜的队伍昼夜行军,终是到了这全州城里,也是救了不少还遗留在城中的老百姓。 可是他们即便是躲过了早前的瘟病,如今也没逃脱,连带着那公孙曜都遭了秧,如今也不知生死如何 石云雅一听,二话不说,收拾起包袱,便要跟着韩知意一起深入全州城,亲自去照顾公孙曜。 这一去,可比不得只在城外,算是整个人都踏进地狱去了。 周梨见她哭得难过,心想她这样一个不能吃苦心思单纯善良之人,能冒险一个人跑了这千山万水来灵州,本就是为了公孙曜的。 如今人也算是在跟前,不叫她去,只怕她一辈子不能释怀。 所以周梨思索再三,即便晓得这一去可能真的不复返,还是点了头。 石云雅见此,只抱起周梨哭着别离,“阿梨谢谢你,我这一辈子过得糊里糊涂的,前半生在家的时候,听从父命,恪守礼教,出嫁后顾忌两府名声,锁在楼阁里。可是我始终没有替自己做过一次决定,更辜负了你二表兄对我的一片深情。” 因此她这次如果真死在了全州,也不怪哪个,和公孙曜在一起,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早前已经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光阴,若真是阎王要他们的命,那这接下来的几日,也要在一处。 她亲自将石云雅和韩知意给送出了城去。 那石云雅该说该交代的都已经和周梨说完,也就不过是上官飞隽要多看着些罢了,免他长大后走上歪路去。 至于这韩知意,如今面对着周梨却是沉默无言,周梨看着他那眼脸下不知道多少夜晚没休息好而产生出来的一片青紫,只故作轻松地露出个笑容来“我等你们回来,家里屏儿姐母女也等着你,千万珍重。” “好。”韩知意点着头,这一次的瘟病比不得以往。以往的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这一次只要一感染了,忍不住抓破皮,就没得救。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已经强健到可以抵抗着病毒,但作为一个大夫,面对着无数的灾民,他先是一个大夫,才是别人的丈夫。 所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他作为医者的使命。 只是这一个好字说完,他与随行的众人一般,都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沉沉死气。 这一次,他也忍不住想要乞求着远在边陲的紫萝山鬼,也保佑自己和这些可怜的老百姓们一回。 他也曾和女儿一起串过茉莉花串,叠过刚从山民们手里买回来的荷花,送往清唛河边的南广场那山鬼神庙废墟里,虽是丑了一些不算美观,但那也是他的诚心。 周梨哽咽着,忍住了最后的哭声,依旧保持着那个艰难露出的笑容。 直至目送着他们的离开,她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了。 每日城外要焚烧的除了那些传播瘟病的黑鸟,还有着无数的尸体,黑色的烟熏从城外远处的林子里不断升起。 使得这城中的空气里似乎也含杂着那血肉烧焦的臭味。 她绝望无力的哭声从阻挡在口鼻前的面巾里慢慢传出来。 然后有人给她递了手绢来,她伸手接过,擦了眼泪才要道谢,却见来人是一身风尘仆仆的白亦初。 她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随后又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的确真实存在,连日来的心酸疲惫,使得这一刻看到这可靠的肩膀,她是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只是周梨终究是个理智的人,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慌里慌张地看着白亦初“你来了,屛玉县怎么办还有朝廷那边” 白亦初同样带着疲惫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朝着城外那缕缕焚烧尸体的青烟看去,“全州都这样了,哪里还顾得上朝廷”他来这里,是因为他也要去全州,便是那里还有一个活人,都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用焚烧的方式解决。 而周梨听到他的话,对于朝廷又一次的失望,哽咽着说道“他们就给了二表兄几百个人,一路昼夜行军,到那磐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