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B市汽车站。
凉风习习,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路灯下,车站门口,花坛边上,张喜春把那个蛇皮口袋放在身后,斜躺在上面,他实在是太累了,忘记了蚊虫的叮咬,很快便睡着了。
“大哥,醒醒!”张喜春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却不认识,问道:“你喊我?你是哪位?”
“大哥,请抽支烟!”那名男子说着递上了一支中华烟给他。
张喜春本不想接他的烟,但是看他挺热情,于是就把烟接在了手中。
那名男子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为张喜春点燃了香烟。
“好像我们并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喜春抽了一口烟问道。
“大哥,是这样的,我今天从银行里提出一万块钱现金,那一沓钱都是新印发的,编号都是一顺的,可是我不小心弄丢了,我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直到刚才,我听有人说看见你捡到了一万块钱,因此,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这回事儿,如果你真的捡到了那一万块钱,就请你把它归还给我,我急等着用钱呢。”那名男子说道。
“没有啊,我何时捡到一万块钱了?”
“可是明明有人看见你捡到了。”那人坚持说。
“兄弟,你丢了钱,很着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的确没有捡到那一万块钱,如果我真的捡到了,我肯定会还给你的呀。”张喜春连忙说道。
“大哥,并非我不相信你,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家明明和我说看见你捡到了一万块钱,你却说没有,那别人怎么不说别人呢?”
“我身上只有我们工地的老板给我发的五千块钱的工资,哪里有什么一沓连号的一万元现金呢?”张喜春急得连忙辩解说。
“大哥,那你看这样行不行,麻烦你借一步,和我一起到旁边的巷内,你把你的口袋打开让我看一下,如果确实如你所说,只有五千,没有那一万块钱的话,那么,我掉头就走,你看如何?”那名男子说道。
“这——,”张喜春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好吧。”
他背着那蛇皮口袋,跟着那名男子进了一个巷道,巷道里一个人也没有,走到尽头一看,他发现这是个死胡同,胡同的二面也没有安装摄像头。
于是张喜春把口袋里面的东西全部抖露了出来,除了一条棉被,换洗衣服,两双军用球鞋,还有一些牙膏,牙刷,洗脸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那名男子所说的什么一万元现金。
“你看我这里只有五千块钱。”张喜春说着,又从口袋里把那五千块钱掏出来,给那名男子看。
可是,与此同时,张喜春看到了那名男子从腰里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苗子有七寸多长,刀尖对着他,面露凶相说:“你这个人看上去挺老实,其实一点也不忠厚,这五千块钱分别就是我丢掉的,我问你,你把那另外五千块钱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拿出来!”
那名男子说着伸手将张喜春手中的五千块钱夺了过去。
“你……你是强盗!”到了此时,张喜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遇到了混迹车站的劫匪。
张喜春伸手拽住那人,想把那五千块钱再夺过来,就在这时,他身后又走过来一名彪形大汉,两个人把他夹在中间。
“如果他敢反抗的话,就把他做了!”后来的那名彪形大汉说。
“是!”
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张喜春一看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果硬拼的话,说不定把命都丢在这儿,于是,他不敢再动弹了。
那两人又把他的身上搜了个遍,结果只搜出来一部破旧的老年手机,除此而外,再没有别的了。
那两人把他的老年手机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土匪,强盗!你们会遭报应的。”张喜春坐在地上哭了。
他哭了多时,拨通了张初影的电话:“初影啊,出事了。”
“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初影的声音。
张喜春就把事情的经过向张初影诉说了一遍。
“爸,你人没受伤吧?”
“那倒没有。”
“唉,我让你不要转车,坐直达的车,你不听;我让你去住宾馆,你又不听。钱丢了就丢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张初影说,“那你现在可以打110报警啊。”
“算了,算了吧,报警有什么用?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摄像头,谁能替你证明?倘若再遭到人家报复,那就更不划算了,忍了吧。”张喜春说。
“那你怎么回来?身上还有钱买车票吗?要不,我去接你。”张初影问。
“不用,还有一百块钱。”
“你哪来的一百块钱?”
“我把一百块钱放在老年手机后面的皮套里,他们没有发现,”张喜春说,“等一会儿天亮了,我就买车票坐车回去。”
“好的,那你慢点儿。”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张喜春拿着那仅有的一百块钱,